城墙就在眼前,杜莫攀到最高处,他正要跃入墙头时,却看到一队人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那队人并不着急动手似的,似是黑暗中的猛兽,在等着他们这些弱小的东西送上门。

“将军,这里没有守军。”

兵卒还在欢呼,杜莫的手却下意识的颤抖。

黑暗中传来一声急促的惨呼。

继续攀爬的兵卒不但没有被惊动,反而更加兴奋。上面有杀戮,而杀戮预示着他们的胜利。

当 围困

寇威不见了,攻城兵马遭遇了袭击,后军又起了乱子,就算是反应慢些的将领,眼下也察觉出情形不对。

“太师,”将领道,“恐怕那寇威有问题。”

太师何尝不知晓,他现在想的是,寇威会做些什么。

事实上,根本不用太师去思量。

“轰”地一声,火光冲天而起,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又是连续“轰”“轰”“轰”,火器在人群中连续炸开,夹杂着惨叫和冲击,和呛人的滚滚浓烟。

战马被惊的长嘶,慌乱地原地踏动着蹄子,有稳不住战马的骑兵,被马带着冲入人群中,战阵一下子乱起来。

“稳住,”太师一声威喝,“越是混乱越让人有机可乘。”

太师不用吩咐,身边的将领立即分别去安抚兵卒,试图稳住局面。

“太师,”又有副将道,“我等立即护送太师离开。”

太师看着乱作一团的兵马,还有不远处的一片狼藉,那些火器定是寇威布下的,寇威这样做就是要让他们彻底乱了方寸。

“寇威的人不多,”太师道,“他们偷袭之后不敢多做停留,要趁机再次结阵。”

将领们应声。

太师接着道:“无论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们都不能退,我会一直在这里,带着你们打赢这一仗。”

太师的话,让将领和兵卒们一阵振奋。军心稳住之后,就纷纷开始收拾残局。

这毕竟是太师手中最精锐的兵马,不管是将士还是兵卒,都最为拥护太师,眼看着太师在这里,他们心中也涌出了无限的勇气。

太师看着将领们各司其职,这就是他为何不肯败退的原因,如果他走了,局面就会彻底崩塌。

既然寇威暗中下手,他们败走的路上必然也有伏击。

莫说身边的护卫和将领是否能护着他离开这里,就算走出胙城又能去哪儿?

河面上是否还有他们乘坐的大船?

最要紧的是,他能猜到萧煜就在附近,被萧煜追上,他没

有兵马可以抗衡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太师在短时间内就下了决定,他要带着所有人迎战,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太师挺拔地坐在马上,仿佛刚刚的偷袭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渐渐地将士们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当他们堪堪重新组成战阵时,胙城的城门打开,从中杀出一队人马。

紧接着从东西两边也袭来两队骑兵。

将太师牢牢包裹在其中。

太师预料的没错,主持大局的人不是寇威,而是萧煜,寇威显然早就投了萧煜。

杜莫那支兵马没能再回来,他们以为城墙上的不过就是十几个守军,却不料等待他们的是武卫军。

于是他们就像是争相前去送死一样,几乎一个照面,他们的人头就被砍下来。

“防御。”

太师身边的将领一声令下,外围的步兵立即举起了手中的盾牌,而后军也变成了前军,将骑兵和太师牢牢围在中央。

这样的军阵即便面临骑兵冲杀也能阻挡一阵,更何况这些步兵早就自觉成为了人墙,他们不畏生死,愿意以自己的血肉为后面的长矛兵和弓箭手赢得时间和机会。

这兵马也是太师唯一亲自操练,里面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

有步兵的舍生忘死,站在他们后面的兵卒也找回了所有的勇气,他们不再慌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即将到来的武卫军。

武卫军最前面的人正是刚刚退下的寇威,寇威见到这样的情形,似是从这些将士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完全暴露在太师兵马面前,却丝毫不在乎危险,因为和这些相比,他胸口翻腾的是,看清太师真面目后的失望和怨恨。

“老师,”寇威大喊道,“你可能忘记了,多年前你与我们说的可不是要建功立业,而是放弃高官厚禄,也要为民请命,这些年我们都在等着你,可惜你手握权柄之后,却将这些全都忘记了。”

“你早就不是从前教导我们的老

师。今日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恰恰是因为你。”

“靠着自己的名声,鱼肉百姓,玩弄权势……”

寇威停顿片刻接着道:“老师不知晓吧,那棉花的确能御寒,让北方的百姓安然地度过一个冬日,根本不是柳絮和芦花能相比的。之所以这些你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