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做过皇帝,但在皇帝身边侍奉过,也算将皇帝的心思揣摩了清楚。

这么一个唯一的位置,谁都想要,坐在上面,高高在上,也会如坐针毡,特别是在自己无法掌控政局的时候。

萧旻或许表现的十分信赖萧煜,但太师知晓萧旻必然会有所保留,这就是一个幼帝的恐惧。

于是出京之后,他仍旧命人悄悄探查,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还真的让他查到了些证据。

先皇给萧旻留下的人手,萧旻没有完全告知萧煜。

查出这些很重要,也许会成为离间两兄弟的关键,可惜当时两军对峙,想要用一封信免了这场战事是不可能的,于是太师将信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时候拿出来。

武卫军上前去拿,发现信函没有蹊跷,这才递给了萧煜。

“豫王亲手在京城布防,对信函上的人名应该不陌生,看看就知晓我说的是真是假。”

太师道:“当年被先皇托付时,我也想做个忠臣良相,可惜时间久了,我发现先皇早就在我身边留下眼线,那些人搜罗我与朝臣来往的证据,为我罗织罪名。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半点不徇私?即便我没有做,同僚们也总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的家人、朋友、学生们些方便。”

“于是在皇上登基 败家子

赵洛泱听着赵元让说话,再看着赵元吉那跃跃欲试的模样。

“行,”赵洛泱道,“先生那本筹算的书册,你们不是还带在身边?便照着那个讲给皇上就好,若是皇上有什么疑问是你们说不明白的,可以请教宫中的讲官。”

赵元让道:“若是讲官也讲的不好呢?”

的确,有些算法出自系统那个时代,与现在有些不同,别人讲起来可能没有系统里教的那么通透。

赵洛泱道:“那就与皇上说明,你们学问不精,若是皇上一定要弄清楚,可以将宋先生请来京中。”

赵元让眼睛一亮,他想问的就是这个,先生的学问最好,在他们心中,宫里的讲官也比不上。

赵洛泱微微笑着,皇上对系统里学来的那些东西感兴趣,那是好事,因为这一路走来,她亲身验证,系统的那些书籍和资料,都大有用处。

给昌乐长公主请了安,赵元让和赵元吉就欢欢喜喜地去见皇上。

皇上才结束了经筵课,走出大殿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赵元让和赵元吉。

萧旻笑着道:“等多久了?”

赵家兄弟行了礼,赵元让开口:“才到了一刻。”他们大约知晓皇上什么时候空闲,就是卡着时间过来的。

“那以后还可以再晚一刻。”萧旻笑着与赵元让、赵元吉向书房里走去,今天他还想学赵家兄弟带来的算术题。

进宫几次,赵元让和赵元吉从对皇上惧怕到自然,说话也都随意起来。

三个人进了屋子,赵元让和赵元吉陪侍在一旁,等着萧旻开口。

内侍奉茶后退了出去。萧旻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阿嫂可答应了?”

赵元让笑着点头:“阿姐说了,若是皇上想要弄明白那些学问,可以将宋先生从洮州接过来。”

“真的?”萧旻眉眼舒展,这一刻他的神情就像个小孩子。

赵元让应声:“宋先生可厉害了,除了算术,他还会不少东西,譬如:会画舆图、讲生意经,还会做织机、纺车,在我们村中,谁有难事都要去请教先生。”

“别看状元郎学问也好,可许多时候也要被先生难住。”

萧旻愈发想要见那位宋先生了,若是可以,他想让先生来做讲官,也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答应?

“还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再与我说说。”

在大齐,除了正式场合,皇上可以自称“我”,太师在的时候,却严格约束皇帝,无论何时都要称“朕”,这样才能多添威严。

昌乐长公主和豫王妃入京之后,萧旻渐渐不再那般拘束,很多话随口就说了出来。结果不但与人多增添几分亲近,自己也觉得放松许多。

赵元让和赵元吉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说到给宋先生的束脩上。

“宋先生与旁人不同,他从来不收银钱做束脩,村中人就会送些米粮和鱼肉、茶叶前去,村中穷的时候,也有送野菜饼的。”

“野菜饼?”小皇帝很好奇。

赵元让道:“就是野地里长的东西,混在粗粮面里一起烙饼。我们常吃这个,姐夫也吃过。”

萧旻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赵元让和赵元吉进宫之后,发现皇上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天子并非高高在上,什么都知晓的,他们说的很多事,家中劳作、家禽、牲畜这些,皇上听得津津有味儿,还会问一些傻傻的问题,反倒让他们莫名有些优越感。

“现在有了银钱,”赵元吉道,“送鱼肉的就多了,也不分什么时候,猜着先生家中没有了,就会拿些过去。”

萧旻不知为何,很是羡慕凤霞村里那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