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唐家所定下的极刑是,用一百零八枚裂骨钉钉碎唐飚的经脉, 最后让他受杖刑而死。

死者最后会被硬生生锤成一滩血肉, 死状惨烈,是西岭这边最为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处以的极刑。

秦如清在行刑官第一次挥杖的时候就移开了目光。

唐子凤看她, “你怕么?”

秦如清却只笑,“我又不是唐飚,没有那种施虐的癖-好, 这种恶心人的场景,看了,只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说完看唐子凤,“你啥感觉?”

唐子凤眼神平静, 没说话, 秦如清又多解释了一句, “看着当初将你赶出家门, 让你受了那许多苦的唐飚现在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什么感觉?”

唐子凤说:“没什么感觉。”

他很坦诚,“不感觉轻松, 不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卸下, 甚至还有些复杂,毕竟我母亲当初对他还很愧疚。”

看他还受到自己母亲观念的影响,秦如清啧啧两声, 转身离开刑场,“我说实话, 你娘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哟,你不要被她pua了。”

“什么哎?”他没听懂。

“没啥。”秦如清加快脚步, “该去仙品署了。”

唐子凤作为本届炼器大赛的冠军,当时明华宗师可是亲自邀请他加入建造飞船的项目,自然是有事情需要交代。

而秦如清,是去找第五署长的。

明华宗师等一众受邀来的外域评委,自然是居住在仙品署,所有唐子凤和她要去的地方不是一个。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秦如清准备去署长的会议室,唐子凤看着她,突然顿住脚步。

“你……”唐子凤迟疑。

“嗯?”

“你跟第五署长很熟么?”

秦如清眨眼睛,奇怪他怎么会有此一问,“不熟啊。就是合作关系。”说着竟然自顾自摸下巴想了下,又道,“不过确实跟杨家那种合作关系有点不太一样,我跟署长这个有点像,虚假的投资关系?”

唐子凤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感觉出来这个关系应当属于秦如清“操作计划”中的一环。便点头,不再多问。

第五翎羽看见她过来,很是高兴,连大靠椅也不歪了,瞬间支起身子,看着她问,“你可是想通了?”

“晓得南岭偏僻,我西岭才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哈,署长,不带这么搞地域歧视的,而且,我记得你也不是西岭本地人呀。外界有小道传言这个署长是从仙品世家下来的嫡系,若真是这样,那这位的老家就该是中域蓬莱仙岛才对。

秦如清先是礼貌地行了个礼,绝不给别人抓她错处的机会,站直身后才笑着反问:“若署长管理的不是西岭,而是我们南岭呢?”

哟?还敢呛他?

第五翎羽不紧不慢地扯扯胳膊上的大敞袖,淡定自若地改口:“那自然是西岭炎热干旱,南岭才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喽。”

啧,脸皮真厚。

秦如清做叹息状,摇摇头,“这不就是了,署长现在是西岭署长,而如清是土生土长的南岭人,只恨相逢未相识,相识时,署长已人在西岭。若您要是南岭署长,如清必然立马跳出来抱您大腿,哪儿还能等到现在,空负了署长的好意与期待,实在心中愧疚难安……”

听了这番话,第五翎羽心头就像被羽毛拂过似的,舒坦极了。他甚至刻意瞧了一眼侍立在旁的笔录官。意思是:

瞧瞧人家,不愧是这么小年纪就当长老的人,那就是会说话啊!

笔录官威严肃穆的眼皮抽了抽,心说,幸好西岭仙品署没秦如清这样的小油子,不然,叫她跟署长处一块,西岭能给他俩整翻天。

第五翎羽被哄舒坦了,和颜悦色地问:“你来作甚?”

秦如清:“自是为了小浮空的事。”

笔录官目光转过来,第五翎羽也挑眉,“嗯,算着小浮空是快开启了,仙品署这些日子也在筹备这件事呢,怎么,以你的本事,为你和你的族人解决几个名额,应当不是难事吧,还用得着向我开口?”

“署长误会了,”秦如清不紧不慢地解释,“名额的事,嘿嘿,已经解决了,今日过来却是另有其事。”

第五翎羽永远先关注他想关注的事,好奇道:“你怎么解决的?”

秦如清搓手:“那个,唐家。”

第五翎羽恍然:“哦,我听说唐飚已经处刑了,唐子凤看着也像是你的小跟班,你从唐家薅几个名额是不难。”

秦如清肃口反驳,“朋友,是真挚的朋友,纯洁有爱的朋友,不是跟班!”

是善良的牧羊人和可爱自觉的小肥羊这样的关系。说是跟班,辱小唐了哈。

第五翎羽不知为何嗤了一声,抬抬下巴,“那说说你的来意吧。”

秦如清却扭捏起来,看似委婉,实则明显无比地看了笔录官一眼,生怕别人瞧不出来她的意思。

笔录官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