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差,程小姐真不考虑和我在一起?”

程敟挣脱了他的手,说了句江少说笑了,便匆匆的离开。

这一年的济城经历了一场大洗牌,因为邵家行贿的事儿,上头严查了许多人。荣晟的副总施啓安被人实名举报,在公司就被带走。

为了方便骆姣疗养,骆家举家搬离了济城,一时之间整座城市像是都空荡了下来。

程敟没有再找工作,做着些兼职维持着平日里的生活。四月中旬时,邵家那几位的判决下来,程敟去找梁峥喝了一顿酒。

两人去了梁峥和同事们常去的酒馆,坐下后梁峥便低低的对程敟说了句辛苦了。

程敟的眼泪忍不住的要掉下来,却又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轻轻的摇摇头。

梁峥的心理百般滋味杂陈着,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摸摸程敟的头,在这事儿上,他一点儿忙都没有帮上,全是她孤军奋战,他知道她有多辛苦。

她以前是那么活泼开朗的人,寒雨的出事,差不多毁掉了她的一生,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明媚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样,眼中带着无法抹去的沧桑。

两人就着简单的下酒菜喝着酒,这一刻回忆纷纷袭来,程敟几番想要落泪,都被她给憋了回去,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梁峥没有劝她,一杯杯的陪她喝着,直到她趴在桌子上。

酒喝得多,程敟吐得昏天暗地,梁峥扶着她离开,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喃喃的问道:“师兄,师兄,我的心,我的心里怎么那么难过?”

空荡荡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的想放声大哭。如江意云所说的一般,那么值得庆贺的事儿,她是该高兴才对,可她为什么想哭?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在她的复仇里,那唯一存在着的意外。明明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过是一场游戏,但她还是沉沦了下去。但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他们都再无可能,他们是仇人,从前是,以后更是。

程敟无声的流着泪,直到泪水将枕头浸湿,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梁峥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的替她擦去。

隔天早上程敟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发现自己竟在自己家里。她捂住头出去,梁峥已经买了早餐回来,见着她便说道:“醒了,去洗漱吃早餐吧。”

程敟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应了一声好,去洗漱去了。回来见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她问梁峥,“师兄你今天不上班吗?”

“早上请了假。”梁峥回答。他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招呼着程敟吃早餐。

程敟宿醉后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儿小米粥。梁峥将她不再吃了时才问道:“你昨晚上哭得很伤心,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敟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随即笑笑,说道:“没有,我也忘记我为什么哭了。”

她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知道梁峥不会相信,转移开了话题,说道:“师兄,我准备走了。”

梁峥听到这话愣了愣,问道:“去哪儿?回老家吗?”

程敟摇摇头,轻轻的说道:“邵家已经知道沿沿的身世,如果他们将沿沿带回去,佟姨无法活下去。”

所以她要带着他们走得远远的,离开这儿,离得远远的。

一年的时间里,不光老骆一家人走了,就连程敟也要走。梁峥的心里沉甸甸的,许久之后开口说道:“也好,等安顿下来后给我打电话,我有空就去看你们。”

程敟微微笑着应了好。

她很快便打包好了东西,大件的送了人,只留下能带走的东西,一一的寄回了老家县城。

济城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伤心地。如果当初没有来这儿上大学,寒雨也许就不会早早的离去,不会有那么多事。曾在某段时间里,她迫切的希望能逃离这儿,可到了真要走时,她的心里却变得空荡荡的,隐隐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除了告知梁峥之外,她未再告知任何人,去商场买了一套茶具,寄给了老戴。给徐晨的礼物,则是她心心念念的一瓶酒。

她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站在屋子中央看了半响后拿着钥匙出了门。在这个下着小雨的夜晚,她打车去了从前租住的小区,她以前租住的房子不知道是没租出去还是主人还没有回来,窗户里没有透出灯光来。

她站在楼下,久久的抬头看着,这儿有着她太多太多的回忆,她甚至不敢再去回想。从今往后,那些所有的所有,都将被掩埋在记忆的洪流中,再不复存在。

她在楼下呆了不知道多久,知道细雨淋湿了衣衫,她这才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一切都已结束。

新生活

临城的冬天湿冷,从进入冬季开始就阴雨绵绵,空气里常常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尽管来了这儿半年,程敟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上班的公司是在市区的一栋写字楼内,每每到下班时间都是满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挤进去。她今儿运气好,在等了一趟后便挤进了电梯里。

电梯时走时停,电梯内空间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