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相逢。”

“以敬北帝。”

众皆沉默,又见那少年道人背后之琴上灭佛斩帝之尊号,感应到了十方阎君之中最疯的那个阴德定休真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直接撕开黄泉踏步而来,中央鬼帝也不能,不愿逼迫再甚,缓声道:“是该敬北帝,尊使,我等在幽冥之中,等待你的消息。”

“可勿要忘记。”

“哈哈哈,我来送送尊使!”

北方鬼帝大笑着起身,他一只手掌托起少年道人,另一只手则是抓着齐无惑的血河剑,一步步走出此地,似乎无法离开酆都太远,但是他的速度倒也极快,朗声笑道:“尊使实在是好胆量,我没有见过有人数次驳了大哥的面子。”

“哈哈哈,就算是你的修为这么弱,我也觉得你算是北帝的尊使了。”

“这样大的胆量,是只手挽狂澜,一剑定三界的北帝会看重的人啊,哈哈哈。”

“不过,您这把剑也是够狂的,明明只是半条血河,却想要吃我的血,不要说我只是鬼,哪儿来的血,就算是,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考量下自己和旁人的区别……哈哈哈,说起来,您有剑鞘吗?”

齐无惑闭目思考着先前听到的事情,闻言温和回答:“不曾。”

炼阳观中吕祖楼下有剑鞘,但是那其实是吕祖对于这把剑的封印。

眼下此剑凶悍不改,尤其是饮下妖魔血,饮下帝君血,对于号称鬼帝的存在都已经产生兴趣,想要主动斩破鬼帝去汲取鬼帝的元神力量,此凶威之盛越发恣意,当年那把剑鞘根本封不住此剑,于是北方鬼帝哈哈大笑,道:

“说起来也是,这把剑太凶悍了,一般的剑鞘,怎么能封得住它?”

“但是凶剑凶狠,却需要有鞘,才能克制其锋锐,不至于被其反噬伤了自己,我想想看,有了!”

“尊使该知,上古之年,水域有三大灵脉,一为黄泉,其中洗刷无数众生的执念。”

“仙人若是以肉身横渡黄泉,往往坠境。”

“重新坠入八苦执念之中。”

“一则为弱水,又名天河之水,飞羽不渡,无超绝大法力者,休想踏足天河。”

“当然,诸星官所在之地,因为星宫之力定住弱水,尚且可以在上面行走,那些星辰之间交错的地方,暗流汹涌,能让仙佛都坠落。”

“第三就是血河,以无边杀孽死亡汇聚而成。”

“你的剑以血河为剑,哈哈哈,那就以这黄泉之水,以无边众生执念为剑鞘!”北方鬼帝哈哈大笑,伸出手,直接一抓,将这黄泉水的一条支脉直接抓了过来,滚滚黄泉,众生执念,化作了一柄寻常朴素的剑鞘,而后另一只手抓来了剑,猛地一合。

直接把血河剑封入了黄泉剑鞘之中。

而后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给少年道人佩戴在一侧,道:“吾兄弟姐妹五者,这万年来守候酆都城,兢兢业业,确实是镇压幽冥,但是十方阎罗背叛于我等,还请尊使一定向北帝爷爷说明此事。”

他说着抬起手,他有六条臂膀,猛地用力,就直接将那对标南天门的鬼门关缓缓推开。

酆都城开,声音震震,气焰磅礴。

可是北方鬼帝动作忽然一滞。

稍微松了口气的少年道人感觉到了局势的复杂。

酆都城外。

阴德定休真君已在此地。

玉清亲传真符!

阴德定休真君独自站在鬼门关的门口,双手松开的时候,两只青面獠牙的鬼物沉沉砸在地上,而后缓缓消散,化作了纯粹的戾气,混入了这黄泉之中,阴德定休真君看了齐无惑一眼,松了口气,温和道:“小友可无事?”

北方鬼帝看着那温和模样男子,似乎认不出他,迟疑许久,道:

“【万事皆休】?”

“咳咳,什,什么万事皆休?”

“你不要胡说,定休,定休,吾名阴德定休真君。”

看上去温和的冥府真君咳嗽数声,微微活动了下身子,示意少年道人勿要着急,看向高大的北方鬼帝,道:“为何要将小友带入你的酆都城?”

“杨云。”

“将他放了,你要争斗厮杀,吾来陪你玩耍一番。”

“哈哈哈,你?你来陪我?”

“当年你不过只是个阴司的裨将,也敢放出这样大的狠话?!”

北方鬼帝放声大笑,一只手仍旧托着齐无惑,而剩下自有一只臂膀猛地变化,更为巨大,朝着阴德定休真君狠辣砸下,这北方鬼帝先前对齐无惑只是试探,而今出招,乃是饱含杀机,纯粹的以力压人。

轰然砸落,此刻所在乃是黄泉最深处,刹那之间如可听到黄泉奔走如雷霆。

黄泉之水贯穿了十八重幽冥,便是搅动地地府幽冥不得安宁,余波已是如此的气象,其正面的冲杀之力,无需质疑。

阴德定休真君被直接压下!

黄泉水化作的旋涡于两侧奔走轰鸣,仿佛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