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我惹他,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把我当儿子看待。”

担心家丑外扬的何淑疲惫地揉着眉心,“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走吧。”

卓蔚成闻言,眼神顿时又黯淡了几分。

“我去和你爸谈谈。”

“妈”

见他满是戾气的双眸霎时间冷静下来,何淑的眼眶开始发红,她从手拿包内摸出一张卡,不由分说地交到卓蔚成手中,“拿着吧,之前你爸在没机会,总归我这个妈还是认你的。”

“不,我自己已经攒了很多钱了。”

“钱哪有够花的时候?”

两人推拒间,那张卡“啪嗒”落地。

何淑也不再多言,只是快步越过他,返回病房。

卓蔚成缓缓俯身,拾起了母亲刚刚交予自己的一笔钱财,突然发觉自己的眼睛也是湿热的。

为什么,他始终无法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未果之行

“来得倒还算快。”

较几个月前更为容光焕发的卓启昕看着他在对面坐下,示意侍者为卓蔚成上了一杯咖啡。

他也只是神情平淡地道了谢,便开门见山道:“到底怎么回事?”

“很简单,爷爷手中现在剩下的股份财产,他也想来分一杯羹,结果直接被排除在外——估计就是一时急火攻心而已。”

“然后就把我千里迢迢地叫回来挨骂?”

她放下银色的茶匙,挑眉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估计是妈授意的吧。”

卓蔚成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我和他根本就没办法沟通,也不会妄想着修复关系,只希望他日后真能当没我这个儿子就好。”

“弟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得到自由。”

一向不喜多费口舌说教的卓启昕却出声提醒道。

“事已至此,难道这个家还能再乱上一乱吗?”他的语气间已是心力交瘁。

“或许还真的可以。”

她在刚刚过去的有关财产的这场闹剧中捞得了不少好处,小辈里尚且没有能扶上墙的,大伯、二伯在此之前都从将她放在眼里过。

不过,从今往后,他们便不会再以轻蔑的目光注视自己了。

想到这儿,卓启昕话锋一转,“别再揪着卓长礼的那点儿破事不放了,不如来聊聊别家的趣事。”

卓蔚成自动忽略了她对父亲直呼其名的举动,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大伯家的那小子——熙泽,听说他不参加高考,要直接去英国留学。”

一提起卓熙泽,卓蔚成就想起了对方与郑博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怪不得之前听闻大伯和郑家合作甚密。

看他的表情,卓启昕就明白他肯定知晓一点内情,因而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他去英国是为了躲谁?”

“我只知道他之前在和郑博谈恋爱。”

此言一出,她便嗤笑一声,“大伯也是爱面子的人,还做不出卖儿子的举动,但他们并非恋人关系,只能说熙泽自己招惹了这个大麻烦。”

“不说郑博,之前和你玩得好的那几家的公子哥,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唯有卓蔚成是个中例外。

卓蔚成抿唇不语,自从和家里关系闹僵过后,他就渐渐减少了和以往朋友兄弟的联络,想来应该本身也算不得有过多亲厚的关系。

对于旁者的八卦,卓启昕点到即止,话题又转回到了双亲身上,“听你的口气,妈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在卓长礼面前维护你,说不定最迟后天你就能继续回学校去潇洒了,恭喜啊。”

这话听得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他也明白卓启昕对原生家庭的痛恨,所以仅仅是沉默以对。

如此别扭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卓蔚成的手机随后便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他明天出院妈想让我们明晚回家吃饭。”

而卓启昕几乎是即刻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坦白来讲,卓蔚成对此事也很抵触,但思及那张还未能归还的银行卡,他才最终选择了再次妥协。

“对于这个家啊,要么就把话全摆在明面上闹崩,要么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继续把日子过下去,就看你能不能忍得下去。”

她复又深沉地注视着卓蔚成,不再有任何要插手的意图。

“看来你没什么需要我转告的。”他极其苍白无力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愉快。”

这话说得直接,卓启昕也没想过要让他接上,随后便起身离座,留下他怔然盯着眼前尚未动过的咖啡。

日头渐盛,离正午却还有一大段时间,走出咖啡馆的卓蔚成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带着疲惫的内心打算回家休整。

“起床了吗?”

这其实早就已经过了郁景徐的生物钟,他发这句话过去就是抱着想皮一下的心态。

过了约摸五分钟,对面发过来一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