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伸手去扶温书渝。

摩天轮缓缓上升,地下的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缩成微型模型大小。

温书渝偏头笑着问身侧的男人,“你猜我们今晚乘坐的这班摩天轮,到顶点的时候有没有烟花绽放?”

她的杏眼里盛满点点星芒,如同天际深处的银河,又如同延伸到城郊的路灯。

有烟花绽放的话,我会吻你,这句话,温书渝始终记得。

摩天轮越升越高,老天偏不如他们的愿,每一次都卡不上游乐场的烟花秀。

“没有也没关系,因为这次是我想吻你。”温书渝趁江淮序不备,身体向前一倾,吻上了江淮序的唇。

温书渝的盈盈杏眼里闪出璀璨的光,露出得意的笑容,“终于吻到了,这是我初中毕业时候的心愿。”

“所以你知道第一个人是谁了吧?”

两个人之间不能再有隔阂,那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江淮序愣怔住,久久未能回神,初中、心愿,每个词每个字他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让人不敢置信。

她说的第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上次温书渝说的,她这辈子想过和两个男人坐摩天轮,第一个人是他?

第一个人怎么是他?

分明是明确的词,江淮序不敢相信,“鱼鱼,你说清楚点。”

“等我们出去度蜜月的时候,我一一告诉你,不准使花招,使了我也不会说,你瞒我这么久,我瞒你几天,不过分吧。”

一席话语截断了他所有的路,谁叫他理亏呢。

江淮序拥紧她,“不过分,我应得的。”

完成两次摩天轮的传说,他们一定可以长长久久。

人嘛,上了一定年纪,开始玄学起来。

翌日开启第二站,一如昨天的好天气,今天温书渝拿出另一套t恤,两人胸口各一个图案,连在一起就是一条完整的鱼。

从他们住的老城区的房子开始,他们的遗憾源自初中毕业,初中之前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很想完完整整走一圈。

老房子位于老城区一环位置,两家人承包工程赚了第一桶金,买了这边的房子,南城没有几家愿意购买商品房。

20多年两家人换了几次房子,始终住在一起。

栢悦湾的一砖一瓦,他们都踩过。

温书渝指着秋千说:“你还记得吗?每次你都帮我排队。”

她则去玩别的东西,排到她的时候,再过来。

“你从小就特别照顾我。”

零食大头是她,吃不完的东西有江淮序,走不动路有江淮序。

温书渝坐上秋千,江淮序从后面推着她,“那时候是父母说的,我是男孩子,要多照顾你一点。”

所有人,包括温书渝都忘记了,她和江淮序明明是一样的年纪。

温书渝从秋千上下来,轻轻拥住江淮序,“你一定很累吧。”

刚开始肯定会不理解,后来慢慢习惯、欣然接受,温书渝天天喊他“淮序哥哥”。

“不累,因为有你。”

爸爸不允许他挑食,只有温书渝看出来他不喜欢吃肥肉,每次在餐桌上都悄悄说:“给我,我帮你丢掉。”

两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在餐桌上学会了“暗度陈仓。”

后来温书渝大了,学会了据理力争,肥肉是她第一次和江父做斗争。

他们上的幼儿园在小区东南角,已经翻然一新找不到曾经的样子。

温书渝记得,当时班里有个小男孩,比江淮序壮实,有一天想拉温书渝的手,想亲她,警告过一次不听,第二天又来,被江淮序狠狠揍了一顿。

“那是你第一次打架。”人们常说,六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这件事温书渝记了一辈子。

看似好脾气的江淮序,和一个比他高比他重的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还赢了,虽然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