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艰难走下来,遇到无数的磨难和危险,她都没有惧过。可是现在宿清焉被她连累地枉死。

她这个长公主当真是那些老臣们的眼中钉?权利争斗你死我活,扶薇以前也做过向政敌暗下黑手的事情。她愿赌服输,以前从不怨。

可是宿清焉死了。

宿清焉的死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

权势再大不过仍是一人之下,难道当真要她坐在龙椅上,才能将那些政敌变成跪拜的臣子?!

扶薇胸口聚着一口气。

高处站得久了,尝过权力的滋味儿,扶薇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也是个俗人,是个多权力有向往有野心的俗人!

可是……养父母的恩情、和段斐一起长大的姐弟情,把她困住了。

她爱权势地位,却远没有将争权放在第一的位置。

扶薇正沉吟着接下来的打算,沉沉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听这不儒雅的脚步声,扶薇就知道是宿流峥来了。她转过头望着门口的方向,直到宿流峥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嫂嫂!”宿流峥紧紧抱着怀里的白狐裘,三步并两步快步奔到扶薇面前。

扶薇语气淡淡:“流言蜚语听多了,不敢来我这里了?”

“听不见!”宿流峥懒得理会那些流言,他献宝似地将怀里捧了一路的白狐裘递给扶薇看。

“送给嫂嫂的!”他总是空洞的漆黑眸子洋溢着灼热的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扶薇的脸,似要把扶薇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印在眸子里。

扶薇低头瞥了一眼,语气淡然:“我不缺衣服。”

看着扶薇这完全不稀罕的样子,宿流峥的脸色在一瞬间阴沉下去,他有些生气地将白狐裘展开,不由分说地披在扶薇的身上。

“穿!”

扶薇无语,偏过脸去。毛茸茸的狐狸毛抚着扶薇的脸颊,扶薇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脸,盯着宿流峥,一字一顿地问:“哪弄来的?”

“我做的。”宿流峥转过脸去。他在生气,气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心血,还要被扶薇嫌弃。

扶薇咬了咬牙,说出口的话却很轻:“厢房里的那些狐狸?”

“是。”宿流峥抱着胳膊,低头欣赏着白狐裘披在府上身上,“十一只不够,我又抓了几只。”

他越看越骄傲,觉得自己做得真不错!

扶薇搭在腿上的手于不知不觉中慢慢攥紧,她死死盯着宿流峥,直到后来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宿流峥终于从欣赏自己的杰作中回过神,发现了扶薇的异常。他挑了挑眉,问:“嫂嫂冷吗?”

“冷就更该多穿点。”他弯腰,将披在扶薇身上的白狐裘再拉一拉,更紧密地裹在扶薇的身子上。

好半晌,扶薇紧抿着的唇才微微张开,长长舒出一口气。她咬牙切齿带着愤怒,说出来的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的虚弱:“你为什么非要动他的东西?”

宿流峥疑惑望着扶薇,不明白他又做错了什么。他望着扶薇的眼睛,说:“我听能依说,我哥哥抓了那些狐狸就是要给你做裘衣的。他总是不回来,那我就帮他给你做了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他简直脑子有病冥顽不灵!

扶薇气得抬手,下意识就要朝他脸上甩巴掌!

宿流峥根本不躲,仍旧保持着弯腰盯着扶薇的姿势。只是他皱着眉。他不高兴的时候,眉宇之间立刻浮现出一股阴沉。

扶薇望着他这张脸,抬起的手没有打上去。

宿流峥抓住扶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扶薇想要将手挣开,宿流峥不准,用力攥着她的手。

他气得胸口起伏,沉声道:“嫂嫂当真是好赖不知!”

“你哥哥是好,你是赖!”扶薇抬起一脚便朝他踹过去。

使了全力的一脚踹在宿流峥的伤腿上,宿流峥疼得皱了眉。他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扶薇的手,就势盘腿坐在地上。

一高一低的两个人,换了个高低。

宿流峥抬起脸盯着扶薇,阴沉地问:“你就不能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吗?”

“不可能。”扶薇将脸转到一边去。

替身就是替身,他何德何能和宿清焉相提并论?

扶薇又想起什么,补充:“我不喜欢你哥哥,只是连累了他,心里过不去罢了。”

“你不喜欢我哥?”宿流峥琢磨了一下,心里的愤怒更盛,“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哥?”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将刚刚亲自给扶薇披上的白狐裘扯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不给你了!”

扶薇转过脸看向他,满目愕然。他是真的脑子不正常吧?

她朝宿流峥伸出手,命令:“还给我!”

宿流峥抱着白狐裘往后退。

扶薇这才看见他的右手绑了纱布,她问:“被狐狸咬了?”

宿流峥不理她,紧紧抱着白狐裘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