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目的,就是将四皇子的这个罪名坐实,最好让圣上再不敢将他留于宫中。

所以……圣上究竟什么时候开口问他那个问题呢?

辛宗礼正思索着,就听闻景昭帝开口了:

“朕的国师素来神通广大,定有法子将那女鬼抹杀的吧?”

辛宗礼上前一步,又行了一礼:

“自然是有的,只……如今那宫女执念未了,怨气未消,强制抹去怕是……”

辛宗礼话语之中犹豫之色尽显,叫人听了心脏也跟着吊了起来。

景昭帝追问:“怕是什么?”

这番问得急,就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向前探去。

辛宗礼叹了一口气,“怕是加倍损耗凶手的阴德,来世转为畜生道也犹未可知啊……”

说罢,还略有深意地望了景昭帝一眼。

那意思分明是说:你可别想瞒我,我可什么都知道。

“咳咳咳……”

景昭帝闻言怔愣片刻,紧接着开始一连串地咳嗽起来。

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被口水呛到了。

果然,人倒霉起来不必喝水,单是口水都塞牙。

景昭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咳了出来,腹部肌肉都咳得酸痛。

此时,他终于确信,自己就是被那所谓的阴气入体了。

这阴气好生霸道,竟能叫人如此倒霉!

这要再不加以制止,到时候传到他这国祚之上可如何是好?

小四万万不能留了!

今日国师一遭点醒了他。

近些日子诡异之事发生的时间,竟与四皇子开始现于人前的日子接近得很!

这叫景昭帝如何不多想?!

不,这不是多想,这就是事实!

小四只适合待在阴暗的房里,不适合现于阳光底下!

他本就与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是同一类的!他们相互吸引!

景昭帝的想法愈发癫狂,他在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将四皇子关在一个终日见不得光的地方,又思索着不若让他就此安息……

而后念头又一转,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的这个孩子如此诡异,若是死了,不定还会变成什么东西,掀起大风浪。

那就不若……派去守皇陵?

将祸害送去心心念念的魂灵身边,远离皇宫,远离自己。

至于什么兵权,什么边境将士的归属之心,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这时还谈什么事业?

命都快没了!

欠下巨额积分债务

景昭帝虽是这般想的,但还是在辛宗礼面前思忖良久。

“罢了,让朕好好想想吧。”

景昭帝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臂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像是个极为舍不得孩子的老父亲。

辛宗礼暗自发笑,恭敬称是。

他的此番行程已经圆满成功了。

帝王向来多疑,只需稍加上上眼药,引导引导,他自己的思维便会朝着某个已经被指定好的方向无限延伸。

景昭帝又拉着辛宗礼与白玄之说了些有的没的叙了叙旧,便叫他们回了府。

国师夫妻刚踏出宫门,他便叫人唤来了那三尺和尚。

“朕欲叫小四护送其母妃棺椁一同前去皇陵,大师意下如何?”

三尺和尚哪儿知道什么如何不如何?

四皇子这人,他连见都没见过呢!

“贫僧不敢妄言。”

于是,三尺和尚说了句百搭的废话。

景昭帝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目光放空,也再没出声。

-

如此到了七日之后,到了德妃棺椁前去皇陵的日子。

德妃的墓地位于妃园寝,就在帝陵附近,所以四皇子可守着她的母妃度过余生。

在宫中许多人不解的目光和国师府几人翘首以盼的眼神中,车队终于启程。

国师府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辛宗礼捂着胸口,站都没了站相:“若是再不启程,咱这药效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咱这运气!简直祖师爷眷顾哇!”

宫中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宫中之人枉死,不可停尸太久,需得三日之内处理好一切事物,不必等到头七。

辛宗礼所制的药效,也是根据这个规定而来的。

却不料这般迷信的皇帝,竟破天荒地将她停在宫中七日而不葬,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闻那个叫连喜的小太监说,圣上天天带着那三尺的和尚去那雨歇宫诵经。

说是超度。

叫德妃魂魄入了轮回,不必再于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徘徊。

辛宗礼认为,这便是停尸多日的原因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所认为的运气,全是辛夷这几日天天找小萝莉借一大笔积分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