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时这般急切发展寨子,为的也是这件事。

景昭帝若再这般作下去,百姓造反那是迟早的事。

若局面当真控制不住了,二姐寨是他们唯一庇护所,所以必须要发展强大,有自我保护能力。

到时候,不论是旁人造反殃及自己,还是自己直接动手造反,都能有一个强大的后援团队。

辛夷咬咬唇,透着渐黑的天色看向窗外,外头已经零零散散飘起了雪花。

“不知顾倾此刻在干什么……”

她喃喃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个穿着黑袍的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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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陷阱中。

一名身着褴褛白裙的女子正与野猪搏斗。

陷阱边,还蹲着一个蒙面男子,正颇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

女子手中的剑不知是何材质,月光打在上面,晃得男子眼睛生疼。

“啧……”男子抬头瞥了眼月亮,又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收回到了剑上,“说起来,徒儿许久未曾孝敬过为师了。”

陷阱中的女子神色淡淡,仿佛耳边只有野猪的哀嚎声。

男子也不恼,兀自笑起来勾着手指,“依为师来看,这剑倒是不错。”

话音刚落,女子便猛地抬头,冷冽的目光扫在男子的身上,仿佛一把利剑。

随后,淡唇轻启,“别打它的主意。”

说起剑来,听这位自称她师父的人说,她从前还有一把剑。

那剑,是她母亲耗费许多钱财与人脉,托为先皇铸剑的铁匠之子为她打造出来的。

即便现在的她,脑中并没有这段记忆。

但听人说起来,还是莫名地心中酸涩。

“可惜啊……那把剑如今还插在国师府的墙上当挂件呢……”

当初,这自称她师父的男子如此惋惜道。

听到这话,她在心里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自喝了那瓶药,她似乎忘了些东西。

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家是国师府。

她的爱人,叫做辛夷,住她隔壁。

“噗嗤”一声,利剑没入野猪的颈部动脉,拔出来剑的同时,血液也一喷三尺高。

染红了女子的白裙,也让蹲在陷阱边的男子嫌弃地连连后退。

“我想去寻她。”

女子足尖点地,飞身跃出陷阱,暗红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男子瞧。

“不,你不想。”

男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今夜吃炖的。”

女子抿唇,将野猪扛起,跟上男子脚步。

“你那眼睛颜色,为师再想想法子。”

男子声音遥遥地传入女子耳中,却未曾收到一句回应。

“老妪我年芳三十!”

翌日。

天还没亮,辛夷便被白傲天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喊醒。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胡乱套上衣裳。

“小辛夷儿啊~”

“快起快起,咱去山下瞧瞧!”

白傲天今日的精神头格外好,干劲儿十足。

半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每每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开个大酒楼,寨中有钱了,她就会激动得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振臂欢呼。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晚上,究竟振臂了多少回。

如今,她眼下虽挂着两个黑色眼圈,但神色竟比刚起床的辛夷都好。

白玄之无奈地扶着额头,脸上带笑,哈欠连连。

自家妹子这般性格,当真是叫人没有办法。

待辛夷眯着眼睛走出来,还没缓过神,便被白傲天一把薅到了身边,搭着肩膀,吆喝着牵着马车赶来的八斤叔,一块儿下了山。

“大当家,昨日从镇上做工的王家二小回来了,我就顺道问了一嘴,他说是那东街十字口那儿有个酒楼招租,门面还挺大,要不咱过去看看?若是定下来,也省了那牙人的牙钱。”

一想到牙钱,八斤叔就心疼得牙都疼。

牙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若一间铺子一月租金五十两,那牙钱就要给上五两!

“租什么?咱是要买下来的!”

白傲天哐哐敲了车厢几下,仿佛那是八斤叔的脑袋瓜。

“买下来咋了?买下来不得多付那些个银子?!”

八斤叔咬着牙,甩给前头的马一鞭子。

那些个给牙人的钱,仿佛就是八斤叔的心头肉,若是给了牙人,就跟硬生生从他心头剜下去似的。

辛夷还在脑袋放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白玄之倒是清醒了,她摸着下巴,笑了笑,“反正咱今日就是来看酒楼的,先去你说的那地儿瞧一瞧也罢。”

其实,白玄之根本不打算找牙人寻铺子。

而是直接奔着镇上地段最好,生意最红火的酒楼们去的。

到时候若是直接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