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毡是啥?”

莫人从的新工作

莫人从说了到来的缘由,说了是替东岐山前来。

这话倒是让众人吃惊不小。

辛十九从前去过东岐山,带回的消息分明说这莫人从早就脱离了药王,自己独成一派。

“你们可别不信,我可是莫患之的儿子,那些年不过下山历练罢了!”

莫人从仰着头,骄傲得很。

“是吗?”顾倾瞥了他一眼,“药王救死扶伤,医术高明,药王之子却不继承他的衣钵,改路研究毒物了?”

顾倾可不会忘记小时在莫人从房中看到的那一幕——

许多奄奄一息的药人成排躺着,脸色青紫,裂了几个口子的嘴唇翕动,边哀嚎边含糊不清说着什么话。

那个场景是莫人从给小顾倾留下的最大的阴影,也奠定了往后顾倾不给他好脸色的基础。

“药王可会捉来许多药人替他试毒?”

顾倾面上冷冷勾唇,看向莫人从的眼神,像是看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

莫人从听见这话,烦躁地拽了拽羊毛毡头发,

“我都说了,那些药人都是得了无药可医的绝症啊!你咋还依依不饶的呢?大夫都说没救了!我让他们试药咋了!以毒攻毒说不定事半功倍呢?!”

“结果呢?事半功倍了吗?”

“为师可生生给他们续了两年命!人家当药人那是自愿的!为师可还给钱的!”

“呵……”

顾倾扭过头去,不愿看他一眼,

“那我呢?”

“……”

只这三个字,便噎得莫人从没话说了。

他确实对不住顾倾,这点他承认。

“那这不也给你解了吗!”

争论到最后,莫人从也只梗着脖子说出了这句话。

辛夷嫌他吵,也记恨他对顾倾的所作所为。

但药王的心意又不得不领。

于是,她便挥挥手,叫来方才那队护卫,打算将莫人从扔出寨子,放置到宣关镇上,软禁起来。

可护卫正欲行动时,却遭到了顾倾的阻拦。

“我……师父虽然心术不正,却也有用,小姐可否将他……留在寨里?”

顾倾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她虽瞧不上莫人从的所作所为,但莫人从确实,比她父亲更像个父亲。

“哦?”

辛夷瞧着莫人从重新高高昂起的头,有些诧异,眼神瞥向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的顾倾。

但顾倾后续没再发言,只静静等着辛夷的答复。

良久,辛夷耸耸肩,

“夫人的话,我自然要听咯。”

于是,莫人从就这般,得到了在二姐寨的居住权,也分到了一个拎包入住的小院。

刚带着莫人从进入小院,顾倾便后悔了。

只见眼前之人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会儿惊叹一声这个,一会儿惊叹一声那个。

此时,莫人从又窜到流水之处,用嘴接住水流,灌了自己好久。

一个饱嗝响起,莫人从抚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徒儿啊,你别说,这东西好使!为师真没白疼你,老了都跟你享上福了!”

“……”

顾倾又一撇头,明明只这么小段路,她已经没眼看自己师父许多次了。

不知往后,寨人知晓了这人是自己师父,自己名声还保不保得住。

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水管,小姐取的名字。”

莫人从又是一番惊叹,顾倾也不知他究竟在惊叹什么。

好不容易从莫人从的院子中出来,顾倾已经精疲力尽。

从前与小姐生气都从未如此心累过。

……

莫人从在二姐寨安逸躺了许多天后,交的第一个朋友竟是辛四。

那时,莫人从正百无聊赖地四处溜达着,一扭头,看见辛四正唉声叹气地教着他不成器的徒儿们。

他心下好奇,也凑了过去。

“听课要银子啊!”

辛四连头都没抬,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可是东岐山的人,你当我来听课?”

莫人从不可置信,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自己,

“我徒儿可是压寨夫人!那是武能上天入地,医能起死回生!”

听见来人这么说,辛四这才抬起他耷拉着的眼皮。

“哦?夫人身上的毒你下的?”

“对啊!”

“你与我说说,咋下的?啥药材?又如何解的?”

辛四对于顾倾身上的毒很是好奇,本想自己解来看看,却不想顾倾直接跟着她师父走了。

等到回来时,发现早已解了个干净。

这让他总有种自己爱吃的菜被旁人抢了的感觉。

“啊,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