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莫急的团团转:“那些人说是丞相家的,秀秀姑娘,你赶紧拿个主意。”

“哪有无缘无故送聘礼的,或许是误会,老莫你先别急,我先去问问阿音再说。”秀秀忙走出客厅,往佳音的上房去。

其实,方才外面鞭炮乱响,虽隔着几道门,佳音也被吵醒了,只当是隔壁谁家过喜事,并为在意。她躺在床上不想动,闭目养神,听见外间有动静,就问:“是谁?”

“是我。”秀秀走进卧室,轻声道:“阿音,你醒了。”

“嗯。”佳音缓缓坐起身,按住额头揉了揉:“几时了?”

“已午时了。”秀秀犹豫道:“阿音,门口来了几个人要见你,说是来送聘礼……”

“给谁送?”

“给你。”

“什么?”佳音不敢相信地盯住秀秀:“是谁来送?”

“说是丞相家的,阿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逸远!”佳音咬牙,猛地将被子一掀,起身下床,一面找鞋穿一面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谁叫他来的!”

佳音穿上鞋急匆匆地往外走,秀秀跟在她身后帮着整理衣裙,担心地问:“要不要派老莫去请张先生来?”

“不用,还嫌不够丢人啊?!”佳音气的直骂:“疯子!他是疯了!”

佳音走出房门,老莫和柳儿她们都围过来:“小姐,怎么办?”

佳音定住神,冷笑道:“老莫,你去请他进来,别怕,丞相家的公子又怎样?我倒不信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娶民女么,昭月朝还有没有法制了?!”

老莫亦道:“是,小姐,您莫担心,有老莫在,定不叫您吃了亏去。”

老莫去开大门请江逸远,佳音领着秀秀柳儿燕儿娟儿严阵以待,片刻,江逸远进内院,后面跟着一群抬聘礼的家奴,两两对峙,院中气氛霎时僵凝。

佳音早上梳的头发,又睡了半天便有些凌乱,反而凭添一种风流美态。她眸中怒火欲喷,咬住下唇映出一圈月印,还有攥紧的小拳头,看在江逸远眼里无一不是与众不同,便是这样斗志昂扬生机勃勃的佳音才是他最动心的,江逸远心头不禁一软:“佳音……”

佳音却气急攻心,看不到江逸远心底深处去,她指着堆了一院的聘礼,冷笑一声:“江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佳音的敌对之意教江逸远霎时心冷,须臾之间他迅速恢复倨傲的表情:“我来送聘礼,你不会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罢,我已征得父母同意,娶你进我江家,今日就是来提亲的。”

佳音哑然失笑:“提亲?你这番气势的来提亲,谁答应了,赶紧把这些东西拿走,我不欢迎你!”

“佳音,我江家权倾朝野,你莫要不知好歹,嫁给我又什么不好?”

“好不好都和我没关系,饶是江家权大势大也不能强娶民女吧?”

秀秀壮起胆子在旁边插话道:“江公子,男女婚事应该按礼数来办,你事先没请媒人说和,就不该贸贸然抬着聘礼过来……”

“秀秀!”佳音厉声打断她:“就是有媒人来,我也不答应!”她转头又对江逸远道:“我上无高堂,自己的事自己就可以做主,先前我就说过江公子不是我喜欢的人,婚事我不会答应,请江公子别费神费力了!”

被佳音这样当众不留情面的拒绝,尤其听她说一句“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江逸远登时恼羞成怒,额上青筋暴起,却挑唇轻笑:“谁说我是来征得你同意的?佳音,我也说过,但凡我想要的人必要得到,强娶民女又怎样,今日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聘礼我都留下了,明日我就来抬人。”说着,他回头吩咐家仆:“把东西放下,我们走!”

佳音没想到江逸远如此的不讲理,只恨自己先前瞎了眼,和他做什么朋友,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哪里懂得什么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尊重”二字?她喝道:“江逸远,你站住,把东西抬走,我绝不会嫁给你!我就不信昭月朝还没王法不成?!”

江逸远缓缓转过身,面对佳音,眯起眼睛打量半晌,突而轻蔑一笑:“佳音,你真幼稚,王法?昭月朝的确有王法,但不是为你这种平民百姓准备的。我倒可以指条路,现你就去顺天府击鼓喊冤去,看看到最后,谁能占上风!”

佳音气的浑身发抖,怒道:“江逸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强欺弱有意思吗?”

江逸远神色一顿:“佳音,我知道,你不愿做妾,但我只要我宠你,你又何必在乎做妾?今日之事就算我手段卑劣 我也不在乎了,你日后自会明白我的心意。”

江逸远突然说出这番颇含情意的话,佳音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愣了一瞬,仍旧无法原谅他的行为,只当着众人的面,佳音亦不愿事情弄得太僵,怕逼急江逸远做出更不可理喻的事,她放缓语气:“江公子,我多谢你的心意,只是感情一事并非能勉强的,我不愿做妾只是其一而已,更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的人,无论身份还思想都差异太大,还望你能好好想想,莫要再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