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塞,可每顿总要点上几个硬菜,她不吃可以留给招财进宝吃。

尤其是阿进,又是缝肚兜,又是抄清心咒,人都累瘦了一大圈,不补一补怎么行。

可惜好日子只维持了几天,当三房知道她不想死想活着,谁都没知会直接压缩了盛心庵的开销。

大福晋气不过去找当家的三福晋理论,三福晋上来就是哭穷,还拿出账本给大福晋看。

“大嫂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三福晋委屈巴巴,声音却比大福晋还高:“当年为了牵制鳌拜,咱们家上下打点几乎掏空了内囊。后来皇后出嫁,公公办丧事,哪一桩哪一件也省俭不得!如今家里不过一个空壳子,我这个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大福晋常年不管家,哪里看得懂账本,怒气冲冲去了一趟三房,不但没帮郝如月讨回公道,反而连长房的开支一并给压缩了。

“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不是家里没银子,是三老爷给五姑娘张罗了一门亲事。听说男方家没什么钱,三福晋怕五姑娘嫁过去受委屈,给五姑娘准备了好大一笔嫁妆!”

阿招在外面闲逛了几日,才把三房压缩开支的缘由搞清楚:“这么大一笔嫁妆的银子从哪里出,还不是拿长房作伐。”

望着桌上的两盘素菜和一碗米饭,郝如月问阿招:“知道男方是谁吗?”

这就是长房不当家的坏处,被人拿捏了也没什么办法。

为了给自己女儿准备嫁妆,克扣她的伙食费,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都忍不了。

阿招一愣,没想到姑娘会问这个,幸亏她当时多嘴问了一句,不然还真答不上来了:“听说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

这时候的兵部尚书?郝如月掐指一算:“男方姓什么?”

“……”

阿招没打听出来,直摇头,阿进接话道:“应该姓纳兰。”

郝如月刚吃下一口菜叶子,闻言差点喷出来:“纳兰明珠?”

即便她对清朝的历史不感冒,也知道康熙朝的著名党争,一方是索党,以她的便宜三叔为首,另一方是明党,党首正是纳兰明珠。

索额图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明珠的儿子?

郝如月慢慢嚼着嘴里的菜叶,好像……也不是全无可能。

太子胤礽还未出生,也就是说平三藩还没开始,这时候索额图正受重用,明珠可能只是个小角色。

而明珠此人有些赌徒性格,极爱押宝,多尔衮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押多尔衮,于是娶了多尔衮兄长阿济格的女儿为妻。

等先帝登基,多尔衮被清算,明珠一家也跟着吃了挂落。

眼下索额图既是皇上的宠臣,又是皇后的叔叔,皇后肚子还揣着大清未来的太子,天知道明珠是不是赌瘾又犯了。

等等,明珠的嫡长子不正是大清第一才子纳兰性德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郝如月:打卡、围观、合影一条龙。

康熙:……

第5章 公道

被迫吃了好几天的菜叶子,终于在大雪压城这一日,阿招跑进来说纳兰家来人了。

“姑娘,想是阿招听错了,这大冷的天儿,纳兰公子和五姑娘怎么可能来梅园赏景?外头冷,赶紧回去吧。”阿进陪着郝如月在梅林里站了一刻钟,腿都冻麻了。

郝如月搓着手呵气:“再等一刻钟,没人来咱们就回去。”

穿越前,她的妈妈是纳兰性德的粉丝,托妈妈的福,郝如月清楚地知道纳兰性德的原配妻子姓卢,不姓赫舍里。

所以不管是明珠押宝索额图,还是索额图看重明珠的才能想要拉拢他,这桩亲事注定得黄。

郝如月这会儿在梅园守株待纳兰,跟这个世界里的人和物全无关系,只是单纯想替早逝的妈妈见一见偶像。

结果没到一刻钟,寂静的梅林便热闹起来。

赫舍里家的梅林在京城十分有名,尤其是梅园西北角养的那几株绿萼梅花,极难养活,极其名贵。

冬天但凡有贵客登门,一般都会到梅园观赏那几株绿梅。

如纳兰这样的文人雅士,又怎会错过踏雪寻梅的机会。

郝如月带着阿进早早躲在梅林深处,距离西北角那几株绿梅还有好一段距离,她只想替妈妈远远看上一眼,并无意打扰。

“纳兰公子,西北角的绿梅开得正盛,我们去那边看看。”说话之人正是三房的五姑娘。

满人不比汉人矜持,两家结亲总要安排相看,除非路途遥远,很少有盲婚哑嫁。

此时一行人刚好走到梅林中央,大片红梅似火,郝如月也应景地穿了一件猩猩红的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遮住,隐于红梅之间极难被发现。

她踮起脚尖朝不远处望去,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清瘦少年,不但能看见侧影,还能听见他清越的声音:“绿梅虽好,偏我独爱红梅,自不愿为几枝翠绿,放弃整片烟霞。”

确实,人生在世,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