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骨髓被判以无效的数以万计,她只能尽可能把握住所剩无几的时间。

然而时光是如此匆匆,喻悉原仍旧禁不住等待的摧残。

「阿笙,明明就是来安慰你的,我怎麽却反倒被你安慰了呢。」慕澄的笑容里有丝无奈。

「你啊……」一手抓住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一手拍了拍慕澄的头。「明天没什麽事情,要不我陪你去墓园?」她有些担忧的说。

慕澄却摇了摇头。

「我有些话……想要和他说。你放心,天黑前会回来的。倒是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现在的记者不管这些的,加油添醋的话,你反而会陷入不利於你的处境。」

「我知道。在演艺圈打滚这麽多年,有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所以澄澄,你也别只顾着保护我,悉原那家伙好不容易把你养成温暖的x子,别因为我又变回以前那个受尽伤害的孩子了。」

骆沅笙笑的温柔。

「……嗯,我知道。」低低的应了声。

计程车驶到她身畔,向好友道别後,慕澄坐上了车子。

曾经她相信温暖绝不会背弃她。

然而时光杂遝而过,所谓的相信也是淡漠的毫无同情之意。

不过她也明白温暖的背离只是自己矫情自怜之下的产物,相较於世界上数以万计的人们,兴许她的境遇实在是令人难以同情。

从头至终都是自己在可怜自己。

从光鲜的停泊口走到残败无用的港口废墟,这样的想念堆砌出黑暗的城墙,将自己牢牢包围住。

喻悉原,我从未想过,漫长的时光中,我会如此思念你的温暖。

只因你的彻底离开。

花的凋零是无声无息的。正如人的si亡。

然而哭声将si亡喧嚣了,无限放大,最後遗留回音。

回荡。呼x1。ch0u泣。

静谧的墓园里,鲜绿的草坪折s出耀眼。

白se球鞋轻踏於上。

将手里的蓝se鸢尾花放上墓前,慕澄蹲下身,白se的裙摆拖曳。

如遥远水波的蓝se在yan光下显得格外yan丽。

「悉原,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哪,可你说走就走呢……啊、说好不怪你的。」懊恼的笑叹一记,慕澄坐在墓碑旁,将头轻靠在黑se大理石上。

「呐,你长的那麽帅,去到天国想必也是受大家喜ai吧?但是我相信即便如此,你也是会等我的,毕竟我们可还没分手,对吧?」

「我会试着让自己更加幸福,你在那边,也要过得好好的。」

「我曾看过一段故事。年轻人问老天爷为什麽总是先收走好人的命,但老天爷反问他,一座花园里,你会先摘走哪一朵花?然後年轻人便明白了。总是先摘走漂亮的花,如同老天爷总是先收走好人的命。」

「喻悉原你听得懂吗?我在说你是好人呢。给予我温暖的好人,长的很好看的好人。」

「我觉得好不公平哪。你听得见也看的见,我却听不见也看不见你,这样再多的思念,似乎也无法倾诉了呢。」

「即便有那麽多人陪伴在我身边,我仍是觉得很孤单……」

望着笑容灿烂的相片,慕澄的笑容有些撑不住。

悉原悉原……我是真的很想你。

然而即便蓦然回首多少次,你也不会出现在灯火阑珊下。

对吧?

蓝se鸢尾的花语是绝望的ai,你可以看见,它的花瓣闪烁着多麽悲伤的se调。

从今以後,未来的分分秒秒,我眼里停驻的,会是这样的se彩。

因为我的想念,已然积成一座城市也无法承载的沉重。

是谁再蔓延雾气的窗户写下我ai你。

是谁在nv生哭泣时轻轻拥住,造就片刻温暖。

又是谁在炽yan之下,用着b云朵还要温柔的语调,说着「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宣示。

轻执酒杯,酒杯里盛着晶莹的果汁,果汁折s出眼底的若有所思。

「你还真听话,他让你别碰酒你就不碰酒。」骆沅笙笑道。

「没办法啊。他不在了嘛。」慕澄同样报以一笑。

他不在身边,无人能够保护她的话,自然就不能够做太冒险的事了。

还记得很多年前,自己抱着「满十八岁就是要喝酒庆祝」这样的想法纠众喝酒,却忘了通知悉原,当悉原得到消息出现时,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以後只许在我面前喝酒。」悉原没有责怪她,只是将她轻轻抱起,将她保护在温暖的羽翼下。

然而这样的温暖,几年过去便只存於记忆当中了。

「不过这场宴会,倒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是啊……」

慕澄眼光放远,目光游移,原意是放空,却在掠过一个着西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