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转念一想,她也是太爱自己才会在乎,耍些小性子也可以原谅。

他手里92f擦得锃亮,心境也豁然。同时手机亮起弟弟打回来的视频通话。

画面里霍矅擦头发坐床沿,一旁配有察娅的画外音,“肯定是缇慕姐姐不想伺候了呗,不然他怎么会受委屈睡沙发。”

霍矅朝画外使噤声的眼色,又看向屏幕,问:“暻哥,怎么了?”

“晚宴几点结束?外公外婆还没回去么?”霍暻第一反应算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晚十一点二十七分。

不正常,霍矅当即懂暻哥的意思,另一头马上响起察娅给外公外婆打电话的免提声。

“接电话接电话,外公外婆快接电话。”察娅正经时不含糊,焦急捧手机来回踱步。

十几秒后,电话终于接通,察娅忙问:“外公,您和外婆在哪里?还在晚宴吗?”

接电话的人是蓝教授,声音老而稳健,“小娅,放心,我和你外婆正在公安局,今晚先不回去了。”

“公安局?出什么事了?外公外婆您二老去公安局做什么?”霍矅迭忙将察娅手里手机拿近,便于视频电话另一头的暻哥听清楚。

“我们回程遭人跟踪,车控导航被安装定位仪,幸好今晚有两位学生同行顺路,半路制服司机,才把车开进警局。”蓝教授仍心有余悸,“警方怀疑司机被境外势力买通,我和你外婆刚录完口供,你们千万注意安全,切忌暴露行踪。”

蓝教授嘱咐完,孙辈们心头骤沉,寂然片刻,家族长孙率先在视频电话开口,“外公,我是霍暻。”

“孩子,这半年不见你,受苦了,受苦了。”时隔半年,蓝教授再听长孙说话,情绪也略显激动。

霍暻自惭,自己幼年跟外公身边长大,进警校攻读犯罪心理学也绝大部分归功于外公的启蒙教育。

而被警校开除那日,也是外公去签的字。

“外公,听我说。”霍暻头脑敏锐,冷静分析,“仰光下个月进入终选,太多人想掌握阿曜和察娅的动向。有人才会买通司机安装定位,企图跟踪您二老下榻的酒店,进而监控要阿曜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朗朗乾坤还想进酒店绑人不成,这可是北京!”蓝教授爱孙心切,顿时火冒三丈。

“这也正是我吩咐阿曜带察娅跟您二老去北京的原因,在中国境内,有些事他们不能做也不敢做,一旦越界,后果不堪设想。”

霍暻政治敏锐度极高,猜测道:“此次和霍曦被绑架的行事轨迹一样,家族成员身份泄密,行踪轨迹暴露,我怀疑军政府高层出现了叛徒,将国家保护人员的名单卖给我阿爸的政敌。”

“什么?那你妈妈…”蓝教授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女儿。

“您和外婆放心,阿妈日常活动不会出军方保护区。”霍暻给二老吃定心丸,在视频里给弟弟使眼色挂断外公电话。

霍矅点头了解,随即对手机道:“外公外婆,您二老先好好休息,有其他事我们随时和您联络。”

“好,好。”

通话断在老人忧心忡忡的尾音。察娅一改往日吵闹作风,心怀歉意,坐床沿低头,“曜哥哥,我们好像给外公外婆添麻烦了。”

霍矅温柔抚摸察娅后脑勺,清朗淡笑,“你和外公外婆不用怕,他们想抓人,也得抓我才有用。”

“不!”察娅张臂抱住身边少年的腰,侧颜贴住他胸膛,“谁也不准动我曜哥哥,我回曼德勒叫阿爸彻查到底,坏人全押进军事法庭枪毙。”

坏人,好人,要是真有如此简单就好了。

该来的总会来,这个家的男人都必须学会在险境中自寻生路。

他不可能安静享福,躲在和平地带一辈子,将家族责任都压给两位长兄。

这些时日,他没有一天不带着愧意入睡。

“阿曜,明早等外公外婆回酒店,带察娅去申请外交保护,我会打电话回仰光外交部,以军方名义和缅甸驻北京总领事馆交涉,必须保证你们在仰光大选结束前的人身安全……”未关的视频通话里,传出长子条理清晰的安排。

“暻哥,谢谢。”

霍矅打断哥哥的话,拥紧怀里小未婚妻,直面人生岔路口的决定。

“我们叨扰外公外婆太久,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