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就坐在沈倾桌子的一头,听的很清,温青青来了。沈倾眉心微微一蹙,站起身说:“请她去旁厅说话。”

秦岭也随着沈倾出了书房,庄越好奇的看了两眼,想知道温青青来干什么,可自己也只是个客人,不好这个时候凑上去。

抓心挠肝了一阵,庄越垂着眼视线在文字上扫,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记住。

又过了片刻,沈倾回来了,他脚步很轻,近乎无声,还是门扇转动发出的响声,暴露了他的行踪。

庄越赶忙直了直脊背,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沈倾没有回到他的位置上,庄越感觉他走到自己的身边。

“怎么了?”庄越佯装被惊动了,故作迷茫的抬眼看他。

沈倾看了看他,庄越怕他看出自己在装模做样,心虚的眼神闪了闪。

幸运的是,沈倾没发现,他说:“今天中午,曾祖让我们过去吃顿便饭。”

庄越惊讶的说:“我也去吗?”

沈倾点了点头:“应是温青青说了你的事,曾祖才说务必带上你。抱歉,我昨日应当叮嘱她一声。”

庄越一下紧张起来,沈闻崇不仅是正羲宗的大佬之一,还是沈倾的曾祖,可以说,没有当初沈闻崇把沈倾带入宗门,也不会有现在的沈倾。

看他有些不安,沈倾以为他不想去,柔声说:“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只推说你有事在身。”

“不不不,我跟你一起去!”庄越赶忙摆摆手。

沈倾怀疑的看了看他,“你真的愿意去?”

“愿意去。”庄越紧紧抿着唇,那可是沈倾的曾祖父,大概是他在世上最敬重的人之一,庄越怎么能不愿意去拜见一下呢。

庄越的新衣已经做好了,五件常服,五件练功服。秦岭的办事效率很高,还很周全,配了成套的新鞋子,还有发簪、发箍。

庄越挑了一身喜欢的颜色,穿得齐齐整整,簇新簇新的跟着沈倾去了沈闻崇的住处。

沈闻崇身为实权派,又是长老,身边的门人也多,住的地方跟个小城堡一样,由数个两三层的石楼组成。

沈闻崇这次办的是家宴,就没在主厅而是餐厅布置的席面,出席的除了沈闻崇的家人外,就是他的几个弟子。

说是好长时间没有见沈倾,说话的时候沈闻崇眼睛却一直往庄越的身上看,显然也是对沈倾这个朋友感兴趣。

沈闻崇年岁不知道活了有多久,却仍旧保持着五六十岁的相貌,除了两鬓有些白,也看不出什么老相。

他修为出窍,境界的高深,又久处高位,让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威严,小辈在他跟前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拘束,唯独对着沈倾,他才有几分慈祥。

“庄越,你跟倾儿是怎么交上朋友的?”沈闻崇问道。

倾儿?

庄越硬是咬住舌头,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天啦,沈倾那么高冷,总是生人勿进,竟然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名儿!

“回前辈的话,我是在十多年前,就与沈倾有过一段往来,之后又在京城的论道会坛重逢。”庄越恭恭敬敬的说。

“哦。”沈闻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庄越原本还跟沈倾商量,要不要编个瞎话,毕竟一说起十年前俩人就认识,肯定会涉及到沈倾女装,或者他自己女装的问题。

可沈倾之前女装入了明光宫内门的事,只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庄越不确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合适。

沈倾却让他放宽心,只需点到即止,沈闻崇就能意会,肯定不会深入追问。这会儿果然,沈闻崇一听庄越这么说,就没在继续问下去。

只不过,在场可不只是有沈闻崇,还有其他对庄越好奇到不行的人,温青青就是一个。

“庄兄,不知你是出自哪个师门?能参与京城的会坛,想来你所属的宗门也不小吧。”

庄越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求助的望向沈倾。

沈倾说:“庄越因为某些原因,外出历练时,不能向外透露他的出身,所以暂时没办法告诉你。”

温青青稀奇道:“竟然还有这种古怪的要求,莫非你的师门是某个隐世仙门?”

沈闻崇打断了她,“都说了不便透露,青青你就不要追问了。”

温青青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说:“是。”

沈闻崇的夫人早逝,儿子也在很多年前,冲击境界失败过世,几个女儿出嫁的出嫁,身边只有女儿跟孙女陪伴。

跟明光宫不一样,正羲宗嫁出去的女人并不能擅自将功法传授给夫家,也不能擅自教给子女。

温母还是托了沈倾的缘故,才被叫回了正羲宗,她夫家只是中等的宗门,温青青留在正羲宗自然比回去好,就一呆十多年。

温母这次来探望女儿,正好赶上这次家宴,见沈闻崇训斥温青青,就打起了圆场。

“这次去会坛上,想来见识了不少,青青少有外出,你有空呢,就多给她讲讲,让她也涨涨见识。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