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中往前拥挤着,这些声音虽然不大,却每一声都让他听的仔仔细细。

虞家与苏家,虞漆蓦和苏元辞

当坐着轮椅,大腿外侧还挂了一个尿袋,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病号服的人出现在鸭舌帽男人面前时,世界仿佛一片寂静。

苏元辞的腰背挺都挺不直,他努力想给坐在轮椅上的人说句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只是变成了一个笑脸。

“苏哥,两年没见……”

轮椅上的人目光浑浊,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

“阿虞,新婚快乐!”

苏元辞不知道怎么才说出来的这句话,他明知道轮椅上的人想听的不是这一句,可是话到嘴边,他说出来的还是这个。

轮椅上的人眼睛里面的最后一缕光芒终于消失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终于磨光了对他的最后一丝爱意。

“谢谢,陆家已经在联系国外顶级的专家,后续会为我打造一件特质的机械腿,所有苏先生不必难过。”

一句苏先生,断的是往前十多年的情义,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那是游乐园中奋不顾身跳入火焰的爱人,也是年少从来不会遮掩自己一腔爱意的的少年人,他从来都是那样炽热,哪怕付出的东西全被驳回,却依然乐此不疲。

苏元辞不知道自己在前世究竟在纠结什么,他机关算尽的半生,不就是为了让那个男孩过一个平安快乐的日子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他没有保护住自己的男孩,反而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他好像现在错了,代价是那么多人都没有了未来。

“元辞,元辞……”

苏母哭泣的趴在病床边上呼喊。

自从将苏元辞在山路上救回来,已经整整三天了,他一直没有醒。

如果不是医生说只是昏迷,而苏元辞的脉搏也确实有力的跳动着,苏家人都要直接联系国外的专家了。

“查的少爷为什么会从虞家离开以后,去了那么偏远的山道上吗?”苏父看着自己的助理,很是头疼的皱着眉心。

助理也算在苏家很多年了,苏父在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是助理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火气:“先生,还没有查到,少爷从虞家离开以后,是径直去了那条山路,就仿佛提前有了打算一般……”

助理战战兢兢的说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下一秒就是被开除。

苏父这几天里听这些话早就已经听腻了,这些人拿着工资却做不出来事情的人,遇到事情总是推脱:“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全要赖在虞家人身上?”

苏父面色难看的要紧,他仔细盯着自己助理的脸看了半天,随后甩了甩手:“小李,你跟着我五六年了,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自己去财务领工资吧!”

“先生……”

助理很想为自己求求情,可是东城的苏先生已经决定的时候,哪怕是苏夫人来劝,都没有任何用处。

助理离开,苏父又看看床上的儿子以及趴在床边的妻子,脸上是数不尽的愁云。

也是难为这些人费尽心思的想要挑拨虞家和苏家的关系,虞家只剩下那兄弟两个人了,若是再跟苏家闹翻,在这东城里,可不成为了某些人眼里的大蛋糕。

东城平和了这几年,是又要有什么人坐不住了?还是最近这两个孩子做的事情,已经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做为苏虞两家真正的定海神针,哪怕苏父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肆意的在人前现身,一早就将自己手里面的东西交给了自己的独子苏元辞,可是很多事情,虞燕沉和苏元辞两个半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躲开他这老狐狸的手腕。

虞家夫妇的离世,一直都是苏家人眼里的阴霾,因为那辆车子若不是被虞家夫妻开走了,那么第二天出事的就是苏家的人。

虞家和苏家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捆绑在了一起,有人想要扯动虞家的根基,其实就是在撬苏家的墙角,这些年,苏家夫妇一直觉得自己是有三个儿子。

“虞漆蓦在哪里?”

苏元辞在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

苏母原本哭的泪眼婆娑,乍然看到苏元辞苏醒,还有点不知所措。

站着一边的医生顿时上前查看:“小苏总,你是否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父对苏元辞一向是严父的形象,可即便是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他,这一刻也掩不住脸上的焦急。

“我没事,虞漆蓦呢?”

苏元辞脑子里面的记忆仿佛乱掉了,一会儿是带着无尽悲哀以身殉火的残疾青年,一会儿又是少时被自己拒绝了无数遍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少年。

苏元辞看看四周的人,却没有寻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说着就要起床。

他的男孩不可能就那样死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呀,为什么最后会将他推入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