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难免会有性命之忧,看来是不得再耽搁了。

“先去解阵。”

痛意渐缓,赵清絃捏了捏眉心,撑起身就要往南院赶,沐攸宁看出他担忧,连忙扶着他一同步去。

空荡荡的国师府内尽是赵洛衡的声音,他一路上絮絮不休,不消一会儿,沐攸宁就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赵清絃带澄流离开国师府时已初有计策,只中间有太多变数,又怕被国师发现端倪,才未有与赵洛衡保持联系。

直到武林大会开始前,他和澄流两人日夜奔走,一切细节皆已敲定,这才去信赵洛衡要他在府内相助。

也是赵洛衡有能耐,短短几年就在赵岷手下混了个暗卫头领,办起事来自是无甚阻碍,眼下让他懊恼的仅余阵法一事。

虽来时赵清絃已向沐攸宁解释一切,可时间有限,除却牵连到武林大会的几件大事,二人只能东拉西扯地闲聊着。

知晓他在暗室过了几年,沐攸宁便缠着他说了好些与之有关的事,赵清絃并无不耐,皆娓娓道来,例如身体好的时候那盏长明灯总会亮得他无法入睡,又例如久居无聊之时会自行造些纸人傀儡伴他下棋等等。

彷佛那一身少年气的赵清絃就站在了她跟前,会和她说在暗室也不是很无趣,待她笑吟吟地问出那你为何不让我走的时候,才别扭地松开她袖子,小声反驳说我又没赶你走。

小时候的赵清絃过得苦,只隐约知晓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真情实意,那种弱点被谁人捉住的情况定然叫他不安至极,却没料到有着这原因,他仍会下意识地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示予她。

沐攸宁悄悄弯了唇,心想,这人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故在赵清絃第七回劝她折返时,她不再出言拒绝,反之极为耐心地安抚对方,自前额到锁骨,从侧腰至下腹,在他眼眸迷离之际将话抛了回去:“我是为什么才陪你来呀?”

国师府确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可亦是赵清絃长大的地方。

于是她凑近赵清絃稍显呆滞的脸,在唇上浅浅亲了一下:“傻子。”

不得不说,便是这般没头没尾的一句,也足以安抚赵清絃的愁肠百结。

更何况她还留下许多许多的暖意。

***

南院里的阵法能让身怀法力者昏睡不醒,纵赵清絃早料到阵法被改动,也猜不出赵岷竟连一个会法的都不留下来,想来是对这阵自信得很。

他沉吟片刻,这阵也确实值得赵岷自信,即使被毁了阵眼,仍能感受到法阵运作的气息,赵洛衡端视二人许久,终是问了出口:“赵清絃,你剑呢?”

“埋了。”

“什么?你从前可是剑不离手,怎么就埋了?”

赵清絃走近法阵,先是白了他一眼,继而向毁掉的阵眼注入法力修好,道:“拿不动的东西留下何用?”

赵洛衡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还想和你打一场啊。”

他语带遗憾,却叫沐攸宁听得心中惴惴,她悄悄往赵清絃的方向靠近了些,待阵眼修好时便牢牢把他牵紧,生怕会丢了似的。

赵洛衡飞快地瞥了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道:“大阵覆盖了整个南院。”

赵清絃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想来,故才会把破阵的方法教予赵洛衡,否则如当下亲身施法,也不过是抬手眨眼的事,简单得很。

他抿了抿唇,随赵洛衡移步至下人房,为防有失,更是谨慎地让沐攸宁在院外候着,不让她踏入阵法半步。

沐攸宁自是好奇,可在术法上,她从来都惜命得很,哪会不听赵清絃的叮嘱。

下人房多是大通铺,赵清絃推门而入,约莫估算过阵法的大小后便要退出,怎料一旁的赵洛衡已掐住他颈脖,倏地把人往上一提,赵清絃脚尖堪堪踮地,偶尔又被提起悬空,横在心胸的扇骨被周边的肌肉压迫,只消一动,就迎来强烈的痛意。

赵洛衡试探地伸手戳在他胸口附近,见他吃痛,更是放肆地戳在血流之处,扇骨继而在赵清絃体内埋得更深,染得前胸后背一片血红。

赵清絃紧揪着他衣襟,艰难发声:“阵法、未解……”

赵洛衡咧嘴一笑,用力将他按在门上,在背心突出半分的扇骨末端猛地被推送,赵清絃痛得低哼一声,却又听对方道:“是啊,阵法未解,可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这吸人血肉的怪物,怎样?”

南院并不算大,两人闹起来的动静更是不小,沐攸宁自是听了个全部,她神色一凛,摸了摸腕间的护身符,顿时把赵清絃的嘱咐抛诸脑后。

阳光蓦地闯入房中,大门敞开,来者身法灵巧,不过瞬息便将局面扭转,沐攸宁才进屋就朝赵洛衡背后缠去,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同时五指一扣,臂弯一收,就这样以身拑住那比她高出叁尺的男子。

赵清絃显然不愿她插手此事,却也无法否认她的张扬自信、恣情洒脱,总会叫他看得入神,为之着迷。

“沐姑娘。”赵清絃气息极弱,嗓音哑得像被沙石揉搓过,他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