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爱他,怎可能把一个女子最珍贵的身子给予?至今,都能感觉她柔软的身体浓烈如火,她是他的烙印,他何尝不是她的烙印?所以,她离开的理由绝对不是不爱,而是深爱,或许,有其它的原因导致她下定决心离开他?

陈之祺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没想到,太后居然背着他偷偷地答应了张书林和佳音的婚事。

陈之祺是刚刚才从陈鞘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他震惊到了极点,亦愤怒到了极点,怎么也不敢相信,佳音竟然就这种方式断绝他的后路,她怎么能,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的绝情?!

此际,她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嫁衣,握着别人的手……可是,一切还来得及,不是么?他们还没有拜堂……陈之祺沮丧地发现自己真的,真的无法对佳音放手,他没法子,没法子……已经爱她到刻骨铭心地地步,他宁愿放弃尊严,亦不能没有她……

陈之祺色厉内荏说出的话,在佳音听来,却是一种追缴,是,他是帝王,岂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他或许宁愿她死了,也不能容忍背叛。

不过,他的质问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背弃,到底是谁背弃了谁?他居然和她说背弃?!

眼前,是白衣胜雪的陈之祺,气势凌然风华卓绝,但他不是初见时那个温文如玉的翩翩君子,不是她佳音的陈之祺。

他是帝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算计天下,算计社稷,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算计罢了,何尝有过真情?

佳音松开张书林的手,缓缓走前一步,正视陈之祺的目光,不闪不避,脸颊上透出不自然地潮红,她的眸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然,这一刻,她凛冽的气度不亚于陈之祺。

“是,我是要嫁给张书林,总好过一辈子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究竟是我太残忍还是你太过分?陈之祺,你敢说,你果真问心无愧?!”佳音清冷的声音象是一把出鞘的刀,刺出来,带着森寒的血光。

陈之祺蓦地后退半步,摇头,又强自镇定:“阿音,我何时对不起你?”

佳音冷笑一声:“原本,我离开,只是不愿连累你而已,可是你不该到最后沉不住气,说出那句话,给我一点余地都不留。我问你,‘她一死,江南一带必乱’,是什么意思?”

陈之祺呆住。

太后杀机已起,那天,他为救佳音,情急之下才不得不向太后暗示佳音的身份,原本是一句极隐晦的话,换不知真相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出来,可是,佳音现在这样问……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止陈之祺震惊,就连其他人亦是脸色大变,陈鞘从椅子上站起来,张书林失声:“阿音……”

佳音忽然就笑了,她移动目光,把陈之祺,陈鞘,张书林一一凝视,从他们各异的表情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她眸光一闪,淡淡道:“原来,你们都知道真相,都瞒着我,把我玩弄股掌之间,看我跟个傻瓜一样瞎撞,很有趣么?”

陈之祺陈鞘张书林默然,皆盯着佳音,呆呆发愣。

此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其他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来参加婚礼,已超出所有人预料,又那样质问,现见风波乍起,却因佳音几句话情势陡转,皇帝竟是无言以对满脸震惊。张书林的叔伯尴尬且又不知所措,毕竟谁都知道佳音原本是要做皇后的,突然又和张书林成亲,皇帝发怒理所当然,但又怎会被佳音问住,还有宁嘉王爷和张书林为何亦是一付见鬼的表情?

就在僵持不下,所有人都发呆的时候,风声破空,身穿黑衣的仓木飞扑上前,手持匕首直刺陈之祺。

皇帝进大厅,众侍卫都站立两旁,夜影离皇帝十几步远,一觉出不对,立刻起身而动,但因为距离远,竟是来不及阻挡,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闪电般刺向皇帝,大惊之下喊道:“圣上,小心!”

陈之祺尚出于震惊中,听见夜影预警,才略有所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闪身避过,右肩却被匕首刺中,反手砍出去,勉强逼退仓木半步。

仓木一待出手,剩下的八名乌木死士亦倾巢而动,一个个持匕首杀向陈之祺,众侍卫忙拔剑护卫皇帝,陈鞘亦飞前,徒手拦住两个乌木死士。

这一巨变是谁都没料到的,大厅登时乱成一团。张书林几个叔伯女眷吓白了脸,抱头鼠窜,一面哭丧嚎叫:“来人,快来人护驾!”

佳音回过神,大厅里已是刀光剑影,她骇然地发现刺杀陈之祺的人居然是仓木几个,不禁急声慌道:“仓木,你做什么?!”

仓木一击不中,再击,持匕首步步紧逼陈之祺,听见佳音喝声阻止竟装作没听见。

陈之祺右肩受伤,且手中无武器,迫于仓木玉石俱焚的气势,连连后退。更加上,他只当仓木由此举动是佳音授意,心下气苦,便有了自暴自弃的意思,躲闪都似有似无,幸好陈鞘已放到两个乌木死士,护在他前面,与仓木打斗在一起。

听到里面的动静,张家十几个男仆冲进来胡乱呼喊,只他们并无武功,反而将局势弄的更乱。

张书林的舅舅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