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找老牛约谈,老牛的态度斩钉截铁:没得说,必须打包签那三个小鲜肉。

我叹气,“老牛,你是真以为rose姐不会跟你翻脸吗?”

他笑了,“翻脸?我值得这么做吗?不值得。小宇是几千万的生意,为了钱,她一定会想办法满足我。”

“那以后你们怎么往下处啊?”

老牛轻描淡写抛给我一句,“再谈啊。”

又是“再谈”,这个词刺得我无比清醒。

我严肃起来,“再谈就是没得谈,你这么玩下去,你想没想过,会毁掉郝泽宇?”

“说什么呢?”他笑嘻嘻的,“哟哟哟,你瘦了之后,眼神跟头狼似的……”

我点上一根烟,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有点招架不住,把头转向一边。

话在嘴里含了半天,我酝酿一下,不咸不淡地说:“反正我觉得底线试过了,气也出过了,差不多得了……”

“你想抽死啊!”老牛伸手夺过我嘴里的烟,扔到窗外。他站在窗前远望,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些要拆迁的平房。

老牛背对着我,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让我再想想。”

我想了想,摇摇头,“老牛,虽然郝泽宇已经不能算咱们这边的人了,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对他来说,风险真的太大了。万一对方不让步,他……”

我说着,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最近真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不过还好,在老牛面前哭,不丢人。

老牛远远地看着我,突然笑了。他温柔地说:“我以为你减肥成功了,独当一面了,也敢跟我谈条件了,人能变得硬气些。结果你还是这么怂,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我擦着鼻涕说:“你不知道而已,早改了。”

“那行,希望我还有机会能看到。”老牛忽然叹了口气,“你别以为我是黑了心了,但这回,我可能非这么做不可,我……福子,看到你好,我比谁都高兴。要越来越好,别再回去了,那时候多苦啊……”

我琢磨着这话不对劲儿,忽然警觉道:“老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提前撤?”

他突然来劲了,“我撤?让那老女人如意?甭逗了,她要是朵玫瑰,我还是镶钻的狼牙棒呢!看谁刺儿多!”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是看不明白了,心里满坑满谷只有难过。

我不打算灰溜溜回到郝泽宇身边,低声下气地去哄他了——要哄也该是他哄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在街边拿定主意,对着手机抹干净脸,直接往家奔。

进了院子,一堆老街坊都围着二丫家门口,她家着火了?原来二丫她爸妈把房子卖了,刚签完合同,听说卖了小一千万,整个院子都轰动了。我惊了,疯了吧,他家还没公共厕所大呢。

隔壁马叔说谁让咱这位置好,学区房,一平方米三十多万呐。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饭点闻着味儿,都能猜到谁家改善伙食,二丫家平白无故地先成为千万富翁,大家神色各异。

妈也挺逗,回家就看着客厅灯泡不顺眼,嫌暗,我说您不省电啦?

妈一拍桌子。“住着一千多万的房子,咱也得亮堂点!”

妈指挥着我换灯泡,屋里黑成一片,爸回来了,妈开始跟他念叨隔壁卖房的事儿。

二丫家是从河北迁过来的,爸就说外地人都这样,老北京谁卖房了?多少钱咱也不卖,这是咱的根儿。

爸看到我的身影,有点疑惑,说这谁呀?

我也不看爸,跟妈说,我这才不在家住几天呀,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灯泡此时换好,屋里亮了,爸一惊,声音都带着颤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样”当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我们父女都好久不说话了,爸这是心疼我呢。

我心里一阵热,嘴却不好好说话,“什么叫‘这样’?我怎么样了!”

“你不会去做缩胃手术了吧?你不要命了!”

“二位贤伉俪真默契,您老婆以为我吸毒了,您觉得我动手术了,我有那钱吗?”

妈嗑着瓜子,突然补了一箭,“她可没钱,钱都用来整容了——老福,你就没发现,你闺女鼻梁骨都垫到发际线了?”

我跳了起来,“谁垫了?我是打了玻尿酸!”

爸蒙了,不知道玻尿酸什么东西,我以吼的方式,跟他科普这是微整形,只打针不开刀,特安全。

爸瞪着我,眼角突然流下泪来。

这可吓到我了。

妈问他哭什么哭啊,嘿,这老头抹抹眼睛,看看客厅新换的灯,说灯太亮,刺眼睛。

爸又进卧室了。

巴掌大的地儿,我小声埋怨妈多嘴。

妈说她不插嘴,我俩又得吵起来。

我可惜道:“感觉我们爷俩再吵一会儿,就能和好如初了!”

吃完饭,我出去遛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