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训练,没有现在这么好的防护措施,u池的壁比雪面要硬得多,摔上去更疼,质地坚硬的雪镜被摔碎,就连雪板也摔断过,头磕在冰面上,摔得头脑发晕,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没有人拉他,只能强迫自己慢慢爬起来。

单板滑雪就是这样,不停地摔倒,不停地受伤,然后再咬着牙站起来。

“你还记得谭涟吧?其实他在u池上受的伤比我还多呢。 ”

杞无忧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才不关心什么谭涟。

“槐哥,你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受过伤?我想知道。 ”

他只想了解徐槐更多一点。

徐槐想了想,“有啊,我脸上还缝过针呢。”

“嗯?哪里?”

“这里,”徐槐微微俯身,撩起一点额前的碎发,点了点自己右额角的位置,“缝了八针呢。”

“是不是看不出来?幸好没有磕到脸毁容,不然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很丑的自己。 ”他笑着说。

额角只有浅浅的一道疤,被头发遮盖住就完全看不到了。

杞无忧想要看得更清楚,于是忍不住凑近了些。

再近一些。

嘴唇险些触碰到徐槐的脸颊,只差一点点距离。

太近了。

杞无忧听到心跳过载的声音,忽觉口干舌燥,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汹涌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岸边的礁石。

“干什么呀,离这么近,都要贴到我脸上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徐槐脸上,杞无忧喉结滚动了一下,慌忙退开。

“小杞,”男人唇边弯起一点笑的弧度,“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想亲我。”

作者有话说:

旁边的等车路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愿不愿意

“我没有想亲你。 ”

还好四周车流声喧嚣,足以掩盖住他狂乱失序的心跳。

杞无忧退回去,又伸手轻轻拨了拨徐槐额前凌乱的头发,“槐哥,你头发乱了。 ”

徐槐余光里瞥见杞无忧通红的耳尖,一愣,忽然觉得不应该和小朋友开这种玩笑。

平时也就肖一洋喜欢和他开一些男同玩笑,他对这类玩笑看得很淡,也不太在意,毕竟肖一洋是个已婚直男,只是单纯嘴欠。

可是杞无忧他,他年龄这么小……

不管了,都怪肖一洋!

反正以后绝对不能再乱开玩笑了。

徐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生硬地岔开话题,“哎呀,车怎么还不来。”

“可能是堵在路上了。 ”

“槐哥,”杞无忧顿了顿,又说,“我前段时间看了个新闻。 ”

刚才徐槐说了这么多来安慰他,他也应该有所回应。

“什么新闻?”徐槐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杞无忧:“60岁老大爷单板滑雪飞跃九米大跳台。”

如今医疗技术先进,训练体系与方法也越来越科学,只要身体机能允许,肌肉力量不退化,就可以滑很久,滑到四五十岁或许都完全不是问题,六十岁还在滑雪的人也大有人在。

现实当中,杞无忧可以列举出许多经历过重大伤病,三十多岁依然还在赛场上发光发热的运动员,可他不能用同样的标准去要求徐槐。徐槐的关节有许多早年间被父亲逼迫练习而留下的陈旧性损伤,再继续滑雪很有可能会影响终身。

他只是希望徐槐不要在意年龄,他还不到三十岁,还很年轻。

“……哇,好厉害,然后呢? ”

“没有然后了。 ”

徐槐嘴角抽了抽:“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这个安慰好像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杞无忧安慰人的方式很笨拙,让人根本听不出来这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