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匪夷所思,他不明白明明这天起得比昨天早了,为何又到了迟到的边缘。

大概沈倾很难理解,这世界上有一种患有出门拖延症的人,不管起得有多早,有多少准备要做,一定要拖延到最后一刻才做。

庄越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出门也是这样,他会不停反复的挑选出门的衣服,搭配的鞋子换一轮,再用手指反复的抓发型,直到觉得完美了才用摩丝定型,自恋不是一般的程度。

魂穿来了这个世界也一样,手很笨,发型梳起来总有一股不服帖的突出来,他就不服气的与之较劲,用梳子反复地,反复地去梳,一定要梳平整。

看得坐在正堂等他的沈倾,从无语到忍无可忍。

他站起身,走到坐在铜镜前的庄越身后,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梳子,“要梳那种发型?”

庄越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想抢回梳子,却被沈倾按住脑袋,“别动,再磨蹭下去,我们又要迟了!”

“哦哦,那你随便梳吧,那种都行。”庄越老实了下来,乖巧的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铜镜。

铜镜中倒映出沈倾的脸庞,她垂着眼,睫毛很长,专注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美,让庄越一阵心神荡漾。

他想象着,若是这会儿他换回男儿身,沈倾帮他梳发髻……竟慢慢的脸红心跳,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

未免自己露出更可耻的样子,庄越清了清喉咙,沉淀下心思。

很快沈倾就梳好了,庄越对着铜镜照了照,这个发型有点复杂,以他手残的程度,是绝对梳不出来的。

“沈倾,你真是多才多艺!”庄越惊叹一声,“你既然会梳这个,平日怎么也不见你梳?”

沈倾困扰的看他一眼,“这算什么才艺,不是每个女孩都必会吗?”不然,师门也不会为了让他不露馅,专门请了人教他怎样梳女孩的发型。

那时,他不禁梳自己的头发,为了尽快掌握技巧,师父还特意叫来师兄,让他用对方的头发练习。

就是师兄的发量太少,做不出什么造型。

庄越用暴殄天物的表情看沈倾,“你知不知道,民间的大户人家里,梳头发是一门专门的手艺,要拜师学艺的,怎么能不算才艺。”

他喜欢看电视剧,也就没少看宫斗宅斗,知道掌握着梳头技巧的,往往能在夫人身边混个高位。

他就奇怪,沈倾跟钟云衣一样是娇养大,钟云衣会梳精巧的发型,那是因为她爱美,沈倾可不像是会特意学的类型。

沈倾僵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民间是怎样,总之有人教,我就学了。”

庄越似懂非懂,沈倾催促他赶紧起身,俩人赶着去吃饭,他也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这天,管教带着一行人乘着马车出城,走了半天的路,来到一座依山而建的道观。

这座道观开凿在山壁上,数百年前是某个仙门的门庭,后来败落成了遗址。新朝建立后,这里又来了道人,重整了一下,对信众开放。

因为修建的很奇特,就成为了名胜景观,也是一处南淩城必到的景点。

管教带他们来这里,看景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从这处遗址观摩,好让门人警惕,不要在修行上懈怠。

站在山脚下,庄越仰头看,董莞更是“哇”的叫了出来。

这道观太壮观了,一眼望去,就像是劈倒了一座山,道观就修在被劈倒的那面石壁上。

整个道观呈现一个阶梯式的上升地势,越往上地势越险,也只有修仙的人,才能在又高又险的地方,修建这么大规模的建筑了。

套路

蔚为壮观的场景和色调,让庄越一下联想到龙门石窟,只不过这里没有那么庄严肃穆。

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石头山被一代代人培植,浅浅的土层上生长着整齐的树木,给道观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里现在还有修仙者吗?”一个弟子惋惜的说。

管教说:“后来搬迁至此的是一个小门派,观主的修为不高,日常以经营道观,接待游客为生。”

庄越听了,觉得这道观跟现代某些寺庙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被世俗缠绕,真正修身养性的修行者,没办法在这种游人如织的环境待下去。

山脚下没有地方停驻马车,马夫将车子赶到附近的村子,一行人步行上山。

这天天气很好,来踏春出游的南淩城人不在少数,其中不泛贵族和富商。新人们经过将近一年的修炼,气质发生了改变,人也自信很多。

再加上三十个人列队而行,顿时引来不少目光,庄越经受了一天的洗礼,对此已经能淡然视之,跟着队伍踩着台阶往上爬。

管教事先来打过招呼,从他们到的那刻起,宫观就只能出不能进了。明光宫这样的大仙门莅临,观主诚惶诚恐,自然是管教怎么说,他怎么办。

众人散开,在宫观内四处参观,这里还保留着仙门时期的结构和建筑,历史感很厚重,庄越很喜欢游览这样古韵沧桑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