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心神一凛,果真听话的往一边闪了去,身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一抬头,便见一个鬼面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中还提着利剑,显然是要取她的性命。

与此同时,潘驰顾不得左肩的伤势,撑着力气,将身旁的剑提起,朝半面鬼攻去。

半面鬼不察潘驰还有力气,被他刺中手臂,恼怒之下,又衝着潘驰去了。

潘驰本就有伤在身,哪里是半面鬼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打得吐了血,身上也挨了几刀,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不过,正是半面鬼同潘驰打斗的时候,朱颜乘其不备,摸出给潘驰取箭头用的剖尸刀,朝着半面鬼的右膝袭去。

她虽不懂武功、不懂多少医术,但常年剖尸,对人体的构造还算熟悉。

右膝处有一根筋,特别易伤,伤之,犹如被雷击一般,整个身子会麻木。

俗称捅到麻筋了,在医书上则是伤到说伤到了史神经。

好在,朱颜有些准头,一击即中,用剖尸刀刺中了半面鬼的麻筋。

只见半面鬼浑身一抽搐,连剑都拿不稳了。

也是凑巧,这个半面鬼有些倒霉,被射来的乱箭射中了,虽然还是没有射中心臟,倒是也够他喝一壶的。

只听得他闷哼一声,气息都粗重了起来,朱颜便一脚将他踹翻,乘机上前去将他的手脚筋都挑断。

无论是不是习武之人,只要将手脚筋挑断,那只能是个废人了。

潘驰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

谁知听到“嘭”的一声,等他睁开眼,半面鬼已经倒在一边了,朱颜正握着一把血刀对着他上下其手。

听到半面鬼凄厉的惨叫声,莫名的,他竟觉得有些胆寒。

‘最毒妇人心’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颜做完这一切,都顾不上揭开面具来看看这半面鬼是不是纪大福,便又转头去看潘驰。

这家伙今日也是个倒霉的,平白无故牵扯进来,要是命丧于此,才是真的冤。

好在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都是皮外伤,算不上致命。

朱颜叹息一声,将适才丹砂等物掏了出来,之前给潘驰处理完,她便收在了袖袋里,这家伙药粉效果不错,沈渡也受了伤,定是用得上的。

谁知,沈渡还没用上呢,这家伙又用上了。

给他处理的时候,朱颜便见他哭丧着一张脸,难免关怀了一句:“可是我弄疼你了?”

她自幼习的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做派,自然处理伤口难免有些毛躁,弄疼了也是有的。

潘驰身子已经痛的麻木,隻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我又受伤了,身上伤疤不少,都变丑了。丑了,要是我未来的娘子嫌弃我了怎么办?”

这话,潘驰是存着试探的心思说的,感情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

朱颜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照着形势,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还巴望着娶媳妇呢?”

虽然几个时辰前,他才强硬的跟她交换了信物,但她对他只有朋友之情,可没有男女之爱。

自然,她也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着他。

朱颜不接那话茬,潘驰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先前你说我命硬,阎王爷不收,今日,咱们定能都活下来。”

“但愿吧!”朱颜手上不停,闷声道。

二人说话间,沈渡在景林的帮助下,已经有了进展,突出了重围。

不过,半面鬼跟府兵都是经过系统训练的,自不是那等小鱼小虾,难缠得很。

二人身上都不多不少的挂了彩,即便筋疲力尽,他们也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会儿,景林带着几个内卫府的人咬牙阻拦敌人,不让他们坏了沈渡的事,后者则是往莫谦之那边奔去。

半面鬼7

几人配合默契,局势总算是扭转了些,沈渡成功赶到莫谦之身边,将剑锋指向了他的脖颈,冷声威胁道:“莫谦之,下令停止放箭,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周围的弓箭手见沈渡要对莫谦之不利,已经收了弓,握着剑严阵以待了。

莫谦之却摆手製止了,让他们退下,继续射箭,随后看着沈渡语重心长的劝慰:

“沈渡,你别不识抬举,本官此举可都是为了你。朱颜分明就是张丞相安插在你的身边的细作,你可莫要中了美人计才是。红颜祸水,向来是祸国殃民的货色,要知道沉迷美色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再者,即便不提丞相,仅凭她替来罗织办事这一条,碎尸万段都死不足惜。”

提及这两个人,莫谦之的情绪莫名的激动,说得吐沫横飞。

沈渡却不听他蛊惑,喝道:“住口,休要胡言乱语,不要以为我不知你的意图。”

“意图?我什么意图?沈渡,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沈士杰是怎么惨死的了吗?血海深仇都可忘,那你们沈氏一门呢?难不成你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