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救采薇!

只要能让他见到永安公主,拿到解药,就算是死他也不在乎。

“住手!”

张宝环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他拉走。

前脚韩世元刚被拖开,后脚那隻长柄就砸了下来,“咚”的一声巨响,如同山石滑坡一般,张宝环顺着长柄往刀刃方向看去,刀刃于尉迟炀和身后急速震动,低鸣声久久不能平息。

不用想,那一棍下来,韩世元的脑袋就能活生生被劈成两半!

“尉迟炀和!”张宝环彻底动怒了,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尉迟炀和千刀万剐。

“他不过出身寒门,凭着有几分姿色就妄图攀龙附凤,我还教训不得他了?”尉迟炀和不满地将青龙刀扛在肩上,半眯着眼,似乎在寻找再出一击的机会。

可惜张宝环动了动身,将韩世元挡得严严实实,让他只能看见月白色的衣裳。

“当街行凶,仗势欺人,驸马爷是当真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了么?”

拿“律法”压他?

尉迟炀和手又痒了,扭了扭脖子,越看张宝环越不顺眼,忽然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本驸马倒是差点忘了,你也是个以色侍人的家伙,呵呵,真是物以类聚。”

“驸马爷自知无理就要开始胡搅蛮缠了吗?”张宝环的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能退让至此已是极限,冠玉般的脸凝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能凭本事挣来倚仗,他从不觉得羞耻,但他不愿韩世元受此侮辱。

“男女颠倒,违背纲常,在女人面前伏低做小,不就是你们这种人做的事么?怎么,敢做还不敢听了?”尉迟炀和嗤笑。

他分毫不让,张宝环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说出最扎心的话:“我尚且有外貌能取悦人,可惜驸马爷一点资本都没有。我听说永安公主又看上了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兴许不久之后就又是公主的入幕之宾了。”

尉迟炀和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纵使他不在乎永安公主,也绝不喜欢有人和他说起他的妻子在外与人厮混的事。

日薄西山,橙黄的夕阳笼罩着天地,张宝环笑得肆意而极具嘲讽:“细数之下,永安公主收入后院的男子没有五六十人,也有二三十了吧?”

恰好此时,咿咿呀呀、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越过公主府的重重高墙,入了几人的耳。

尉迟炀和面色黑沉如墨,从乐声中勾起昔日在永安公主院中看到的那些恶心场景。

纱幔飞舞,男女穿着清凉,放肆嬉戏玩闹,擅乐者奏乐助兴,擅舞者摇曳身姿,侍酒的说笑的吟诗的应有尽有。

胸腔剧烈起伏,尉迟炀和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紧紧握住青龙刀,牙齿紧咬,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在用所有的理智克制自己想要杀进公主府的衝动。

见状,张宝环冷笑一声,转身去将韩世元拽走。

得意之时把利刃往别人心口里猛戳,受伤了又凭什么能得到别人的同情?

张宝怀对尉迟炀和一点都不同情,若非尉迟炀和步步紧逼,他又怎么会丝毫不留情面呢?

韩世元心系解药,但他不傻,看尉迟炀和这副样子,今日是无望见到永安公主了。

他甩开张宝怀的手,郁郁寡欢地往朱府而去。

沈府旧人1

远离永安公主府之后,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张宝怀加速,走到他面前:“你别想着从永安公主那里得到线索,若她真的和来罗织是一伙的,她不可能轻易把解药拿给你。”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韩世元没看向张宝怀,始终低着头往前走。

张宝怀站定,认认真真地看着韩世元的脸,足够清俊秀气,再配上常年被书香浸润养成的温润如玉的气质,确实能让不少姑娘为之倾倒。

但……

韩世元没有停下来任张宝怀打量的想法,径直越过他,他追上去:“你觉得你凭什么能从永安公主手中拿到解药?凭你这张脸么?韩世元,俊美的男子多如牛毛,永安公主为什么非你不可?她又凭什么为了你坏了自己的大计?”

当年韩世元因为他以色侍君和他断绝关系,他不想今日看到韩世元为了解药去做自己最鄙夷的事。只有把话说透了,才能彻底打消韩世元用自己去换取解药的念头。

韩世元红了眼眶,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除了求永安公主,这时候他别无他法。

“你回去照顾好朱家三姑娘,找解药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张宝环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回去吧,她在等你。”

没过几日,张宝环才下值,就有下人来报:“大人,小人听说来罗织大人三日后将在玉馔楼宴会举办宴会,届时不少党羽都参加。”

“消息可信?”张宝环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

下人言之凿凿:“绝对可信,是个暗地里的聚会,知道的人不多。但小人先从来罗织大人府中的下人那里打听到了他将要举办宴会的消息,顺藤摸瓜找到玉馔楼,确定他真的定了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