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挺直了腰杆不为所动:“下官不知。”

“你……”

朱颜拱手作揖:“下官身后是下官一家,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下官也什么都不能知道,望丞相乞怜以闻。”

说着跪下,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声响来。

张丞相没料到朱颜还是如此强硬,不,比之前还直接了当,一点婉转都无。

“你以为你这样,沈渡就能保你?”

朱颜额头抵着地面摇头。

张丞相一把掀了茶杯,全数跌落在朱颜脚边,怒斥:“你不想站队就不站队么?你一开始就没得选,如今你若不配合,小心本官也保不全你,更保不全朱家。”

政客多心思深诡,朱颜相信张丞相会这么做,可她也有她的原则,她又不是无意识的傀儡。

朱颜抬头直视张丞相:“既然如此,下官可以说,但下官也有一个请求。”

“说!”张丞相表面威严不减。

朱颜:“下官想知道,当年沈府灭门案发生之前张丞相就知晓,为何张丞相不救?张丞相不是与沈士杰同窗的么?”

朱颜没说她已经知晓张丞相也可能参与其中的事情,一切都还没真相大白,她亦不能乱说。

张行微没料到朱颜竟然在此时提多年前的沈府一案,顿时面色冷沉,竟有些慌乱:“你,你知道什么?”

“下官不知道什么,下官隻知,下官不站队,请张丞相饶过。”

朱颜再次以额抵冰冷的地面。

门口传来有力的脚步声,随后一道疏朗的男声响起:“张丞相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本阁,年纪一大把了,为难本阁夫人不合适吧?”

惊喜抬眸,就看到沈渡高大身影朝自己笼罩而来,下一刻,沈渡径自抱起她入怀,手触她额头,墨眸便是一沉,当下十分不客气:

“犹记得张丞相最是足智多谋铁骨铮铮,怎么如今万事都仰仗一介女子才能成事了么?”

这话犹如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张行微脸上,抬眼看沈渡那张与沈士杰几分相似的脸,身体微颤,竟是被怼的一句话也无。

不顾朱阔的解释和金氏如氏的挽留,沈渡抱起朱颜,一脚踢开过来打招呼的朱墨杰,跨步离开朱府。

得,到底没说上话,这走的什么娘家?

长安铜雀鸣18

回到沈府,沈渡就要替朱颜上药,可朱颜想到才给人验尸心头膈应,坚持洗了个澡才肯给上药。

沈渡见此紧抿的唇角终于弯了弯:“你成天验尸,面对腐烂尸体都不吐一下,假作的什么洁癖?”

朱颜不理他:“还上不上药了?”

见此,沈渡也隻得乖乖上药,虽只是磕头碰触导致的轻微淤青,可沈渡还是少有的有了怒意:“这个张行微欺人太甚。”

摇头,朱颜不在意,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太子已然是太子,为何张丞相还如此害怕?”

“因为陛下是女子,”沈渡言,“陛下还有朝阳公主,并且与陛下似足了。”

朱颜皱眉,有些头疼。

“他也是无处下手了,才找你,也是因你有这能耐。”

朱颜面露茫然,沈渡言:“你没发现你周旋在大周权势最高的几人之间游刃有余不说,还俘获了我的心,几个人能做到。”

这个……朱颜脸红了红,推他一把:“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怎么说你自己了?”

“我亦没说错。”沈渡执起她手,单手挑她下巴,墨瞳情动,倾身吻过去。

“别,”朱颜躲开一点,捧他脸往外推,觉得手感很好,不由得多捏了几下,见沈渡变脸,急忙道,

“我还没吃晚饭,我饿了。”

说完腹袋就唱起了空城计。

沈渡急忙着人上饭菜,因今日冬至,管家命人上来一盘饺子一盘汤圆,一咸一甜,随君选择。

两个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迟来的冬至晚饭,手挽手睡去。

当然,沈渡熬的有些艰难,可到底忍住了,谁叫朱颜一点这方面的心思也无呢。

这般过了几日,朱家见朱颜再未回去过,到底耐不住,如氏和金氏带着四姐朱蔓姝,不顾朱阔的阻拦,一大早来到沈府拜会沈渡和朱颜。

但门房告知他们二人皆不在府,又得知是阁领夫人的娘家人,管家出来告知朱颜在刑部应卯去了还没下值。

于是三人又坐着马车朝着刑部去,一路上金氏并如氏将朱阔抱怨了一个遍,并且警告朱蔓姝休要提惹朱颜不快的话题。

听说朱颜此次营州一行九死一生,回京城后更是回娘家的时间都没有,又碰上朱阔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爹,还嚷着要朱颜去道歉才肯原谅。

她们可不管,今日必定要去见的。

去了刑部一阵通报,有人领她们进去,一股墨水味扑面而来,她和陆垂垂正在整理一直无人问津的卷宗。

年关将至,将整年卷宗整理归檔,也能过的安心年。

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