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谦之连忙拱手,

“沈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而如今公子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下官自也领教过官场上的水深火热,隻想安稳度日,不想在与公子攀上其他关系,让公子难做,故而当着大家的面疏远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沈渡没有接话,只是眸子中泛起了异样的冷意。

莫谦之察觉到了沈渡的变化,不慌不忙的接着说道,

“当年公子充入掖庭,受尽了苦楚,而这归根到底也都是官场是非,才牵连到了公子,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不希望公子与官场有任何的牵联,却不曾想,几转周折公子还是入了女皇的眼中,木已成舟,下官也只能尽力保护公子。”

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事事都为沈渡着想,而且还拿当年的事情主动贴近关系。

沈渡只是冷冷地听着,表情上并无变化。而且心底深知自己的立场。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他早已听得厌倦。

他与莫谦之多年不见,莫谦之先是在宴会上疏远与自己的关系,从而又让自己放弃报仇,现在又拿当年的事情故意贴近,这一盘棋还真是下得滴水不漏。

若是换作常人,怕是心底早已动摇,但沈渡不同,他既受得了掖庭之苦,又承受得了家族蒙冤之痛。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坚定的决心。

莫谦之不再说话,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侧。

本以为沈渡会被他的这些言语所打动,却不曾想话语落地良久,沈渡都没有任何的表态,不禁让他也起了疑心。

又过了片刻,莫谦之手心已经出了冷汗。

他不知道沈渡在想些什么,而看着他那深邃的眸子,也难以琢磨他的想法。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沈渡的唇角忽然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莫大人处处为我着想,我也甚是感动,

但人生就是这样,如果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半面鬼又怎么样,哪怕是大罗神仙,只要犯下了命案,我照样能将他捉拿归案。”

“公……”莫谦之嘴唇张了张,话还没有出口,沈渡就将其打断。

“莫大人的好意沈某心领了,但你的折子怕是到不了长安,我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就一定会将此案彻查清楚,关于沈府旧案,我身为沈家人自然有责任要查个明白,莫大人曾经救我一命,这一点沈渡不敢忘却,日后一定会还。”

莫谦之还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沈渡坚定的神色又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当年,莫谦之在沈父的学生中年纪最小,与沈渡的关系最为要好,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不遗余力,力保沈渡进入掖庭。

可毕竟事隔多年,如今已物是人非。

当年再友好的两个人,如今相见也是心生隔阂,再交心也是枉然。

说话留三分,而出口的七分又有几分真假,尚未可知。

沈渡也自然不会因为莫谦之的一番话而衝昏头脑。

像是过了许久,莫谦之发出一声苦笑,似是在嘲讽自己的这番努力付诸东流。

既已经疏远,莫谦之也意识到了自己该如何摆正立场。

再次抱拳向着沈渡行了一个官场之礼,开口问道,“大阁领此次甘南道之行,怕不是隻为案子而来吧?”

沈渡没有接话,这番默认也正好让莫谦之确定了内心想法,“陛下是怀疑下官对朝廷有了异心,才派大阁领前来调查的吗?”

“是。”沈渡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莫谦之的问题,随后接着言道,“但沈某相信莫大人不是这种人,等回到京城之后也会将实情禀与女皇,这一点,请莫大人放心。”

“如此,下官便多谢大阁领了。”

没有了当初熟捻,只剩下了官场上的客套,两个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

“既然大阁领无碍,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莫谦之向着沈渡行礼,沈渡也只是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莫谦之便转身离去。

这边。

潘驰和朱颜来到纪大福放利钱的地方,从门面上看就是一个简单的茶楼。

若不是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说这里是一个地下赌场,他们还真是不敢相信。

而且赌场里面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众多,要想进去勘察,着实得花上一番心思。

男人还好说,像朱颜这么一个窈窕女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要是不引起注意,着实为难。

去赌场

不过,朱颜对此已经打好了算盘,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为了能够顺利进去,已经做好了乔装的准备。

“我们不仅要换样貌,还要换名字,换身份,这样一来他们就很难察觉我们。”

朱颜摸着下巴,望着不远处的茶楼,满脸深意的说着,“你去找几件衣服,我准备一些易容的东西。”

朱颜分工明确,潘驰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而就在他准备去找衣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