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事院那些副手得了来罗织默许,将所有刑具都在沈渡身上走了个遍,如今沈渡哪里还有以往任何风采,发丝凌乱,衣衫褴褛,身上遍布鞭痕,却因鞭上淬了毒,抽打在人身上可令伤口不得愈合,前胸后背臂膀头脸皆是交错的鞭痕,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可偏生不能结痂,血如小溪一般潺潺流出无法停止。

失血过多,刑罚过重,饶是沈渡铁骨铮铮,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耳郭嗡鸣中听到来罗织问话,沈渡费力抬首,半睁开被血糊住的乌眸,血色狰狞一笑,衝着凑近的来罗织啐了一口血。

“呵呵,死到临头还来惹怒本官,沈渡,你当真不聪明,”拿起绢帕擦拭脸上的血,来罗织灰瞳暗闪,竟然勾起一点沈渡身上的血入自己口里细品,露出迷恋的神色,

“真是美味。”

沈渡喘着粗气躲避不及,但嫌恶表现的明明白白。

“砰!”的一击重拳倏尔打在沈渡腹部,令腹部伤口流血更快,只听沈渡闷哼一声,仿若被人用铁钳搅动五脏六腑一般痛苦地全身发抖。

沈渡本是意志极为坚定的人,可想而知来罗织这一击用了十分力道,就是要叫沈渡难受。

见沈渡一点不求饶,来罗织有些不耐,走至一旁坐下,好整以暇:

“你若是直接投靠我,我也不会做这些事情,咱们本该合作无间实现共赢,都是你这么不识趣,竟然敢动我的人。”

没等话说完却发觉沈渡疼昏过去,来罗织亲自端着一盆混着特殊药物的冰水朝沈渡泼去。

沈渡悠悠转醒,隻觉得冰寒与火热交织压迫自己的身体,若不是咬牙强撑只怕要受不住精神力奔溃,随了来罗织的意。

冷笑:“推事院,果然名不虚传,我沈渡也尝过,不枉此生。”

“呵呵呵,你想死啊,我偏不叫你死,等我想叫你死了,你才能死。”来罗织说的狂妄,可所有人都相信,来罗织有这个能力。

伸出手指在沈渡脸上轻抚,眸底复杂:“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当年真叫你死了,岂不是可惜?”

说着眼里现出狂热,贴近沈渡耳根哈了一口气,

“不若你跟了我,往后你我携手,这天下还有谁能奈何你我?”

此举动简直叫人生一身鸡皮疙瘩,沈渡痛的厉害,强自偏过头去,往来罗织胯下瞧了一眼,勾起唇角:

“本阁差人去潼关县了解了一番来大人生平,原是取证来罗敷早已身死,可却叫本阁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往事,来大人可有兴趣听?”

来罗织灰瞳睨他:“何事叫沈阁领如此挂怀?”竟是不以为然,并不觉得沈渡会得到什么有力的线索,否则只怕早就扳倒他了,何须等到今日?

那就不妨听听。

长安铜雀鸣26

“姐姐死了后,少年一个人难以过活,为了生存,偷鸡摸狗之事没少做,那日偷了一位富商家公子的钱袋被擒,那富家公子瞧少年生的俊俏,生了旖旎之心,竟然花言巧语哄了少年行那不伦之事,”

来罗织面色变了几变,沈渡紧跟着道,

“后更是纳入后院狎养了一阵子直到厌烦了就丢出去了,少年才品尝金尊玉贵的日子自然不习惯再度流落街头,竟是去妓馆做了清倌,后因事被下狱,在狱中诬告同室之人得以放出,尝到了诬告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被天后赏识设立推事院,连个功名都没有的人,竟然坐上了少卿的职位,可笑。”

直到最后沈渡说出“少卿”二字,来罗织着恼,倾身捏住其双颊,逼迫他正视着他。

“你懂什么?你自小生的高贵,市井艰难你无需品尝,你还可以入弘文馆读书考取功名,我呢,你以为我愿意委身与那富家少爷?”

来罗织也不隐藏,竟然直接承认了,还故意凑近在沈渡面上亲了一口,诱哄:

“其实,你未尝试过,你不知其中滋味儿,哪里是女人能比的。”

沈渡张口吐出腹袋中垢物,此举侮辱了来罗织,他一巴掌扇在沈渡的血脸上,怒道:

“你不是一直怀疑本官设计了抄斩沈家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嫌弃身上被垢物沾染,来罗织脱下外袍丢弃,轻蔑一笑:“反正你离死不远了,告诉你,你也要带着这些秘密堕入死亡。”

沈渡没有回话,他被连番折磨,如今蓄着一口气在,本也是强撑。

来罗织一把抓起他头髮,狞笑:“你可知,陛下早就觉得你我二人心怀叵测,毕竟她可是连亲生骨肉也是说杀就杀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

语毕仰天长啸,不知是在嘲笑沈渡还是女帝,“我不过随口编撰了证据,就轻松将你弄进狱中,世人皆传你我二人是陛下左膀右臂,一个都不能少,可关键时刻,你这臂膀说切就切了,我们都不过是替她卖命的走狗罢了。”

“狡兔死走狗烹,我死了,你这条狗又能活多久。”沈渡轻道。

“闭嘴,”他的眼神凶恶,似乎是要吃人一般,“世人皆在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