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得罪大阁领了?我告诉你,惹恼大阁领可没好果子吃,还不乖乖跟过去瞧瞧,顺带哄哄大阁领,夫妻之间总好说话的。”

朱颜听的一阵无语,高学成立即换了张脸哀求:

“你就当行行好,为刑部做点牺牲,赶紧跟这位爷走吧,本官求你了。”

这……

朱颜叹气:“好吧。”

六月梅花

第二天,沈渡来刑部借调朱颜,因为有人跳护城河。

第三天,沈渡来刑部借调朱颜,因为有官员狎妓。

第四天,……

很快,刑部众人心知肚明,对沈渡大开方便之门,规劝朱颜回心转意,历数沈渡各种优点长处,闹的朱颜一头黑线无处反驳。

总之,就是劝和不劝分。

但是,真实原因是,刑部众人再也不想看到沈渡这尊阎罗王了。

朱颜连声叹气。

“什么案子这么难?”陆垂垂来了都官司,一眼瞧见朱颜坐在亭子中的石桌旁,手执卷宗却愁眉不展,以为是遇上困难的案子,随手将卷宗抢来看,不过是前几个月查清楚的小案子,她纳闷,“这里头还有问题没查清楚?”

朱颜摇摇头,单手托腮没精打采道:“都查清楚了。”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陆垂垂坐到石桌上满脸疑惑,随后又一脸恍然:

“是不是跟大阁领还在生气?”

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可她现在完全猜不透沈渡在布局什么这么需要自己天天来找自己,可找到了又什么都不让自己做,逛街吃饭,抓抓早就布点好的犯案官员。

她严重怀疑沈渡反悔了想继续利用自己当他软肋,好对付来罗织。

她小命休矣。

朱颜抱起脑袋捂起耳朵,不想提及沈渡,便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差点忘了!”陆垂垂一想到来意,欣喜地跳下石桌,拉住朱颜的肩膀,“芙蓉园待会儿有异士表演,听说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神奇演出,不知道他们凭什么敢口出狂言,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边说着,陆垂垂边拉朱颜,话说完两人都到了前院,朱颜正好想散散心,就随她去了。

朱颜想起朱采薇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四姐姐朱蔓姝无人相伴,便拐去朱府将朱蔓姝接了出来。

演出场地设在西市的一处空地上,三人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陆垂垂早料到会是这样,早早就定了附近酒楼的雅间。只不过从外围到酒楼的小段距离还是被人堵得严实,她隻好扯着朱颜二人往里挤。

陆垂垂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进一步,三人挤得都要变形了。

突然,陆垂垂眼前横出一条着棕色窄袖的手臂,它一用力,前方的人就被推得往前挤,空出一小块地方,陆垂垂愕然地抬头,撞上江郎行的眼,江郎行笑笑:“不是要看热闹么,还不走?”

一般遇到节日或者有特别大型活动时,京中各处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提防有人趁机作乱,不管小偷小摸还是危及京中安危的大事都会让人警惕。

江郎行作为不良人,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严防死守的。

陆垂垂看着他那身常服,不解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止我在这儿,头儿也在。”江郎行往后抬了抬下巴,陆垂垂顺着看过去,就看到徐想仁正在和朱颜说话,身侧还跟着个云雀。

有江郎行和徐想仁开道,几人顺利上了酒楼,边闲聊边等着演出开始。

忽然,楼上楼下响起一片惊呼声,几人往舞台上看去。

只见台上出现一个半边脸完好,另一半脸却漆黑如墨,恍若与夜色融为一体,头顶成排的灯笼都无法照亮。

他眼中映着亮黄的灯笼,如地狱烈火熊熊燃烧,尤其是在漆黑的那半边脸上,看起来格外瘆人。

他伸出如骷髅一般的手猛地扭断台上的另一人的脖子,那人瞬间无了意识,重重往下栽倒。

场下一片哗然,众人惊恐万状,争相恐后地往后退,挨挨挤挤的人群引起不小的骚动。

“当众杀人!太嚣张了!”徐想仁带着江郎行飞速转身下楼,欲要将那半人半鬼的家伙当场抓获。

“等等。”朱颜拉住徐想仁,指了指舞台上。

徐想仁顺着手指往那处看,舞台东西两侧出现几个人,手中皆举着大字:“神秘表演,无意犯法,请稍安勿躁,敬待奇迹。”

台下亦有异士在解释,百姓渐渐平稳,将信将疑地看着台上。

那半人半鬼的家伙执起“死者”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如同进食的狼一般一口一口地撕咬,撕扯肉块、咀嚼的声音似乎清晰可闻,一时间血肉翻飞,他的脸也被染得诡异恐怖,吓得孩童大声啼哭,胆小的大人也想要逃离此处。

人心惶惶之时,他极快速地将那人吃完,地上隻留下了一滩血迹、些许肉末和一堆骨头,突然他站起来,扬起被血肉模糊的头,双臂大张,高声呼喊:“出来吧,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