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军卫脚步整齐踏在东宫外的步道上,铁甲声萦绕在高墙之间。

余光忽瞥见一角异于宫墙的亮色,首领警戒地抬头,恰捕捉到一个人影正翻入东宫之内。

“东宫有刺客!”

一行人同时顿住脚步,登时警铃大作,抬眼望去时只见人跳落后飘滞半空的衣角。

白术回头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家伙们,目露轻蔑,径自跳上离围墙最近的一棵高树落脚,后稳稳落地毫发无伤。

还以为东宫是什么森严之地呢,他轻嗤一声,只是注意再回到眼前景象,又让他愣神在原地。

白术不知自己正身在何处,脚下是草地,周围是树林,正染着夏日繁茂,若非远处宫墙将这盛青限在一方天地之内,亦错感置身绿野,与皇宫掠影格格不入。

他的脚步踌躇着往前几步,待踏上林间石子铺就的小径,才恍然想起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鮜續zhàng擳噈至リ:sanyeshuwu

也正此时,耳边忽闻一阵细语,他下意识想躲,往墙边跑了两步,又蓦地止住,忿忿地咬牙退了回来,既已决心来此,他又有何好躲。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摸着声响寻去。

他实在是想知道白榆来此处探望个什么劲儿。

人才刚离了荫处,目光顺着小径攀去,就见视野里强光下两个紧挨的身影。

都不用定睛瞧,稍细小些的那人化作灰他都认得。

看见她和认知以外的男人如此亲昵本就不爽,哪知他将两人举动看清晰的此刻,恰逢那狗男子得寸进尺,做出超乎寻常情谊之举。

原是跑这儿来幽会新人,白术脑中霎时火冒三丈。

“白榆!”

一声怒吼划破整个花园的寂静,将沉沦旧谊新情之中的人心毫无预兆捞出水面。

被惊扰的两人齐齐看向他,还不等白榆想明白此人怎会出现在眼前,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扯至身后。

白榆呆呆望着离自己过近只剩黑影的高大人形,思绪甚至还未准备好如何面对贺季旸,就全然被惊诧所占据。

“殿下!有刺客!”一列东宫护卫随小太监指引疾速跑来,看见光明正大站在太孙和元妃之间的第三人,虽有疑惑,却还是将三人包围护起,“殿下娘娘先随我们先去殿里!”

白术毫不避讳地和贺季旸对视着。

后者也明白了什么,神色一时斑斓,也还是对护卫平静道:“无事,尔等退下。”

“殿下?!”

“刺客就近在眼前,瞎了吗!”贺季旸说这话时,直直盯着白术,眼中少有几分凶狠,无来由的,他虽不熟悉这位柳大宗,但却能看透其来意。

护卫齐齐看向白术,如临大敌,纷纷谢罪,其中二人欲将其捉拿。

“我说无事退下!”

还未触到白术的手又立马缩了回去。

“属下们护卫不力,静待殿下责罚!”首领向一众人使了个眼色,默默退回值守之处。

小太监还未从心惊胆战中回神,猛咽了几口气,“殿下,这人是翻墙进来的,巡卫看见来告知东宫已经晚了”

贺季旸面对自己的人也就卸了气势。

他明白,今日近的若真是刺客,那他绝对免不了伤,可却不能去怪东宫管卫不力,因为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只能是皇帝的意思。

除了几个太监是真心对他好,其余的都只是在职守装样做给别人看罢了。

“你也下去吧。”

小太监还有话,还是憋了回去,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所谓刺客后悻悻离开。

再无旁人,白榆想赶紧结束这堪可收拾的局面,便轻轻将他往旁边推,力气一点没用上不说,却被他猛然捉住手腕又往身后藏了藏。

“你来干什么?”她紧蹙眉心,再忍不住责问出口。

白术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还以为太孙殿下光风霁月,没想到也是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