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偷偷抹眼泪。

孙女这么多年的努力、懂事,他都看在眼里。老谢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她笑起来,像五月的石榴花一样明艳耀眼。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记得,每当他下班回家,还没有院子里这个石板凳高的儿子都会抱着他的腿,咿咿呀呀叫爸爸。

儿子从小读书就聪明。

老谢抹了抹眼角的泪,孙女长得像她奶奶,也像她爸爸。那时候,自己从朋友怀里接过孙女,小小的,软软的一点点,哭声还不如小猫大。现在孙女长大,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着落,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日子太苦了。当天晚上,谢明月睡了,老谢的手在墙角农药瓶上,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

最后,老谢颓然松开手。活着太难了,自己已经这么难,不能让孙女跟自己一样。

老谢一脚把农药瓶子踢得远远的,坐在院子外,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老谢告诉谢明月,人啊,一辈子很长,得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咱爷俩能到今天,你花爷爷一家,魏站长,都是咱家的大恩人。

眼睛肿得像核桃的谢明月点点头,跟爷爷说:“我知道。爷爷,我想给花爷爷和魏姐姐买一份礼物,可以吗?”

“可以可以,应该的。魏站长之前给你的钱,爷爷都给你留着呢。”

老谢说完,站起来去屋里给谢明月拿钱。

看着爷爷颤颤巍巍的背影,已经没有眼泪的谢明月,眼眶又开始发涩。

老谢把一沓大团结放到谢明月手里,跟谢明月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坐在院子里,看着谢明月远去的背影,年轻、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让他臭大街

◎让他臭大街◎

谢明月开学之前, 送给了魏檗一支英雄钢笔。

魏檗则带着谢明月和魏洁到县里商场,教她们如何选择贴身的衣物、护肤用品。妹妹们长大了,要学会爱自己。

谢明月拿着魏檗给她的东西, 既高兴,又有些失落,跟魏檗说:“姐姐, 以后我不能常在村里帮你了。会不会跟你见面少了。”

“不会。”魏檗笑着跟两个妹妹说:“我可能也要到县里来工作了。”

“真的吗?!”“太好了!”

魏洁和谢明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大姐大姐, 你以后要常来看我们啊。”“姐姐,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交给我做。”

“肯定的。”魏檗拍拍两个妹妹的肩膀, “左膀,右臂。你们好好学习。”

“一定一定。”

两个妹妹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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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 魏洁和谢明月开学没多久,魏檗的任职公示, 终于贴在镇政府大院的宣传板上。

趁着公示期间, 还没有办手续调动,魏檗回到了油山西村。从镇里回村,已经没有了泥巴土路,油山西村自主修的水泥路已经蜿蜿蜒蜒,和镇子里的大路连通。

魏檗骑车走在水泥路上,心里说不出的自豪与满足。

到了村头,不再是只有那一棵孤零零大槐树。大槐树后, 多了两排联排大屋子。

再往里走,村里晒麦子的麦场周围, 没有了垃圾、土坷垃和臭水沟。村里把麦场附近的土地重新平整了一遍, 麦场比之前扩大了一倍不止。扩大的晾晒场地, 专门用来晒辣椒,场地全都做了硬化,还放了不少新打的实木架子。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修屋、盖屋,泥土墙变成砖瓦墙。魏檗经过魏俊海家,魏俊海家还在外墙也刷了白漆,气派又烧包。

魏檗知道,她家也在修屋。看到魏俊海家的白漆,魏檗怀疑,自己家也绝对不会比他低调不到哪里去。

等她到家,才发现,魏建岭和魏俊海在意的点不一样。她家外墙没有刷白漆,但是把大门加宽加高,起了高高的门楼。

打眼望去,数她家最高。

见着魏檗回来,魏建岭得意的显摆:“怎么样,咱家门楼高吧。村里谁都越不过咱家去。”

魏檗见魏建岭得意,也不想给他泼凉水,只是问:“建的扎实吗,别容易倒,有安全隐患。”

“扎实。”魏建岭说:“没敢用旁人,都是我带着俊海一层层摸的水泥石灰。”

说完,魏建岭似是想起什么,跟魏檗说:“俊海跟你姑,都快斗成乌眼鸡了。”

魏檗一听,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嗨,都是小事儿,结果他们两人急脾气。”

魏建岭告诉魏檗,比如魏红缨指使魏俊海干点啥指使不动啦,魏俊海想要干点什么魏红缨不批啦,在魏建岭看来,都是鸡毛蒜皮大的小事儿。他说:“你当支书的时候,没觉得这些是事情。”

魏檗听完魏建岭说的,放下心来。魏俊海虽然接受了魏红缨当支书,心里有情绪是难免的,这样一来,他便总会拿魏红缨和自己比,觉得哪哪儿魏红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