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楼高莫近危阑倚

雍朝皇g0ng禁地——聆裳阁,高约百丈。百年前,先皇下令玄铁铸锁,囚si了雍朝的最后一位琐娘。自此聆裳阁人迹罕至,衰草丛生,日渐荒废凄凉。不知从何时,聆裳阁内灯火通明,锦瑟丝竹,夜夜笙歌。

g0ng墙之内,闹鬼之说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那一夜,他摆脱摄政王眼线,飞上那睥睨整座帝都的聆裳阁,却意外听见摄政王的声音:“务必将芊芊培养成祸国妖姬,让她葬送尽这雍朝万里江山!”

“是,奴婢一定加紧训练。”

他永远记得偌大的g0ng室内,只有一个十几岁的nv孩在跳舞,明眸皓齿,楚楚可怜,年纪虽幼却已见倾城之se。诡异的是她一身黛绿罗纱,脚腕处带了一条和田碧玉制成的锁链。时间练习的太久,已经磨破脚腕处的皮肤,温润如凝脂的锁链上,血迹斑斑。她每动一下,仿佛都痛彻心扉。

明明已眼含热泪,却还是强迫自己笑靥如花地起舞。

看着她,褚翌难以置信的0着自己早已冰冷的心,它在痛……

在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褚翌哥哥,记住你答应你会回来救我!”

太医内侍忙碌进出,少帝伤势危急,却在昏迷中不住呼喊:“芊儿别怕!芊儿别怕!我会回来救你……”

宏昌三十六年,摄政王辅政已近八载,少帝褚翌年十四。七月,天火焚毁聆裳阁,少帝被烈焰所伤,头部受重创。

明天便是他亲政之时。

今夜御园之中,绕梁余音思醉影,酔煞了西园歌舞人。褚翌一身白衣胜雪,墨se长发松垮的挽在身后,刀刻斧琢的jg致五官,那双黑眸在剑眉的映衬下,愈发深不可测。他手执白玉壶,畅饮桃花酿,潇洒不羁。

在他寝g0ng静静睡着的沉影,是他心头挚ai。如今她却身中蛊毒,x命堪虞,只有琐娘身上的蚀骨情丝才可以救她。八年前那场天火,烧尽了他所有关于聆裳阁的记忆。

“陛下,摄政王被生擒,其家眷近臣共三百余口已全部诛杀。”

美酒入喉,他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既然如此,朕就好好欣赏今晚的yan遇!不知道摄政王会给朕安排一个怎样蚀骨xia0hun的美人呢?”

一阵玉笛声婉转悠扬。眼前那nv子着一身青se羽纱舞衣,打着赤脚。粉黛朱唇,顾盼神飞,云袖轻摆招蝶舞,风华万千的旋转,堪b霓裳。她脚腕处的玉锁链,似已被碧血染透,星星点点若赤血朱砂浸染,昭示着她就是琐娘。

褚翌清冷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惊异。

琐娘即是舞娘,奴隶中最卑贱也是最珍贵的。她们受诅咒从降生便脚带锁链,臣服皇室,终生不得离开雍朝皇g0ng半步。舞蹈即是她们存在的价值,每一位琐娘都有绝世美貌。有束缚有牵绊,才能有绝世的舞姿。

但红颜薄命,近千年来的每一位琐娘都si于非命。后背的蚀骨情丝是上天的恩赐,一旦失去它,便不能在起舞,那将是琐娘最大的耻辱。

芊芊注视着那双幽深无垠的眼眸,随着旋律舞到他身边,娇颜双蕊鬓中开。双手攀上他的脖颈,g魂摄魄浅笑着,在耳边低语:“我知道摄政王已被擒,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否则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蚀骨情丝,救你心ai之人。”

为了平等,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平衡。只要琐娘身上的蚀骨情丝在,世上便无凡人可以伤害她们。

他搂住她的纤腰,嘴角溢出一丝邪笑,在她耳边呢喃:“朕可以答应放了摄政王。”远望之下,君王风流多情,亲近佳人,似交颈相欢。

她松开缠绕着他的手,取过白玉壶,饮下最后一口桃花酿,醉卧君怀。脸se若盏中玉醅,一抹淡淡的粉红,纤腰慢转,丝绦飘动。玉壶交还,离开他的怀抱,站在三尺之外,立如海棠带露,微微轻启朱唇。

“我何必理会他的si活。我要——入主中g0ng,长乐未央!”声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褚翌打量着她,莫名地似曾相识。那中g0ng之位本是留给沉影的,思量片刻:“朕答应你。”

“为了让陛下放心,我可以让她先醒过来。”

寝殿内,睡着的沉影脸se苍白,若空明皎月,带着凄美。褚翌取过锦帕,小心翼翼为她擦拭脸颊,柔情似水,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可惜他这万般柔情,只是对另一人。聆裳阁内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自己何必再痴心妄想:“请陛下回避,芊芊要运功。”

褚翌回御书房。

芊芊整理衣裙,轻瞥一眼床上的沉影:“好一弯痴情的沉影月!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和他b翼shuangfe1吗?我可以成全你。”

“既然愿意成全,为何还要夺我中g0ng之位?你不过是一株忧草,和我一样附身在凡人身上。”沉影从床榻上起身,在镜前理着自己的鬓发,描着黛眉。

芊芊看着窗外,灯火已阑珊,语气中有些嘲讽:“你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