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就惹眼的两个人,如今因为三个人的瓜葛,更成为了整个水竹县热议的焦点。

宿清焉转头看向扶薇,见她神色淡淡,正在瞧不远处的一个杂耍表演,似乎并没有太受影响。

“真是不要脸,欺负老实人啊——”人群后面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听着声音竟像是孩童所说。

扶薇仿佛没听见,只是笑笑,指着前面的杂耍,对宿清焉说:“那个人身手真不错。”

宿清焉顺着扶薇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一个艺人正在玩火圈。

“好,我们走近去看。”宿清焉忽然握住扶薇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扶薇微微惊讶地望向两个人的手。

以前,纵使是只有两个人在屋内,宿清焉不太愿意在白日与她过分亲昵,更何况在外面。

今日,他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牵起她的手?扶薇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跟着他一起走向杂耍表演的地方。

看杂耍的人很多,有些挤。宿清焉松开扶薇的手,反而抬臂护住她,手掌搭在她另一侧的腰身,几乎将她揽在怀中抱着。

扶薇更为诧异地看向他。

“看火人。”宿清焉目视前方。

扶薇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喷火的杂耍手艺人。可是没多久,她又转过脸望向宿清焉,小声说:“还是郎君更好看些。”

宿清焉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回答她:“专心看。”

“好。”扶薇重新去看杂耍表演。这次看得无比专注,忘乎所以地投入地欣赏者的角色。

扶薇以前看过太多杂耍,尤其宫宴之上的杂耍更是精湛绝伦,从全国挑出最专业的杂耍人。可每一次的宫宴,扶薇的心神都不在看表演上。

她已许久没有这样专心地看一场表演。

人来人往,嘈杂一片。她甚至连个座位也没有,时不时要往一边挪步,给其他人让出路。可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宿清焉看向她,眉眼带着丝笑。

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结束,中场休息时,扶薇凑到宿清焉面前,小声问:“不会不自在吗?”

“会。”宿清焉如实说。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抱着扶薇,实在是有失斯文不成体统。他搭在扶薇身侧的手指已然有些发烫。

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必须这样做。他必须用行动告诉水竹县的乡亲们,扶薇仍然是他的妻。

他心里清楚乡亲们的流言蜚语有一部分是出自对他的鸣不平,他需要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而今日之后,他不会再容忍别人对他妻子的议论。

宿清焉陪着扶薇在集市逛了很久,时而揽着她的腰身,时而牵着她的手,从不与她分开。

光明正大,明目张胆。

纵使扶薇体弱,也多逛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有些乏了,天色也黑下来了,才回绘云楼。

宿清焉将扶薇送回绘云楼,立在楼梯下与她分别:“我有些事情要去办,你自己吃晚膳。晚上不必等我回来。”

顿了顿,他再微笑着补充:“晚上我会回来的。”

“好。”扶薇点头。

她迈上两级楼梯便驻足目送宿清焉走出绘云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扶薇脸上的笑容淡去,疲声:“花影,去查一下他干什么去。”

宿清焉带着采买的新岁年糕和新摘的红梅,挨家挨户地叩门,几乎拜访了水竹县的每一家。

“这段时日,清焉的家事让大家看笑话了。只是不管出于何原因,评头论足总归不妥,还望日后勿要妄议吾妻。”他温润文雅地讲着道理,表着决心,再彬彬有礼将准备的礼物双手捧上。

接过年糕的红梅的人,大多尴尬地语塞,继而笑着答应。

也有那古板之人苦口婆心地替他鸣不平。宿清焉便会在对方对扶薇出言不逊之时立刻扳起脸色出言阻止。

对方瞧着他一脸正色的神情,连连摇头,倒也不好说什么。

“不用送了,您安好。”送上礼物,宿清焉总会再郑重拜下一揖。然后他走进夜色里,匆匆奔向另一家。

花影很快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扶薇。纵使花影总是对全天下的臭男人都不满,这一刻她说起宿清焉一言一语的时候,声音也是难得得柔和下来。

她迟疑了一下,再说:“有点人挺好的,还要留姑爷吃饭。可是有的人居然还骂了姑爷和您……”

花影拧眉:“姑爷神色郑色地对那个人说,您是他的妻子,若他执意要闲话编排,也请只骂他一个。那人……那人把姑爷退出去,还骂了些类似窝囊之类的话……”

扶薇抱膝坐在美人榻上,好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

花影退下去了,屋内只剩下扶薇自己。灯架上的烛火逐渐熄了几盏,屋内的光亮也慢慢暗下去。扶薇仍旧保持着抱膝坐在美人榻的失态,没有动过。

蘸碧走到门口往里望去,轻轻叩了下门走进来,低声道:“主子已经很晚了。要不您歇下吧?姑爷应当还要很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