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在等人,拒绝了很多男人的搭讪。

她的拒绝也相当有礼貌,眼睛注视着对方,眉目一弯,露出不yan俗的娇媚。

一歪头,陆时言能看见她细长白皙的脖颈,白得刺目。

她说话低声细语,隔着人cha0,陆时言甚至能想象出她的声音。

碍于嚣张的音乐,对方还要轻微低下头,贴近她的脸庞。

陆时言站起来。

有人疑惑地喊了句,“陆哥?”

他径直走向许凝,一下推开与她说话的男人,动作粗野又蛮横。

对方后退几步,怒瞪陆时言,“你有病?”

许凝看到他的脸,惊了一下,很快,她冲那男人眯着眼笑,替陆时言的无礼道歉:“真不好意思,是我朋友。”

对方显然误会陆时言是她的男伴,低低咒骂一声晦气,埋怨许凝怎么不早说,拨开人群,扭头走了。

许凝也不解释。

人一走,陆时言讥讽她,“这种歪瓜裂枣都看得上?”

许凝看向陆时言,不理会他的挑衅,又顺着他来的方向扫了一眼,撞上几道好奇的视线。

许凝问:“跟朋友来玩?”

“你在这儿g什么?”

许凝笑,“跟你一样,喝酒。”

“我还玩牌。”他摆出熟客的高姿态。

“我不会。”向来不关心陆时言的她,皱了眉头,追问,“赌钱么?”

“不赌。”

“那就好。别沾,以后也别沾。”

许凝晃着玻璃杯中透明se的甜ye,以沉默赶客。

当然,她并非故意赶客,只是她跟陆时言没什么好聊的,而且,她知道,陆时言讨厌她。

相看两厌,就各走一边。互相都求个好过。

可不知道陆时言撞了哪门子的邪,偏偏不要好过,他质问许凝:“你今天没打电话。”

许凝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

陆时言沉声说:“这是你的工作,许老师。”

许凝又笑了几声,“不打扰你的生活,才是我的工作。我不打电话,你应该高兴。”

“我就喜欢看你折腾,电话,我可以不接,但你不能不打。”

她似乎将他看穿,当他是小孩子一样,有过分的耐心,“好。我记着了。”

“忘一次,要扣工资。”

“……你小朋友?”

想了想,陆时言还真不大。许凝答应,“好。以后都不会忘。”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许凝身边,外套落在她的肩上。

“凝凝,这是谁?”

她一直等得人来了。

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金属框的眼镜,温和儒雅,跟陆时言一样高,很像个老派的知识分子。

够装,来夜店还穿西服。

陆时言嗤笑。

许凝很自然地靠近他。跟其他男人说话时不一样,她眼睛很亮,星月一样。

“是我的学生。”她跟男人说。

“哦。”男人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庄修。”

陆时言没抬手。

庄修听许凝提过陆时言,知道他大概是个什么x格的小孩,也不计较,礼貌问候几句,就跟许凝说:“车临时停的,走吧?”

她点头,挽住庄修的手臂,跟陆时言道别,“你早回家,我走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太傻b了,傻b到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

他那时候在学校谈过好几个nv朋友,一周换一次都不新鲜,可到了许凝面前,他就是个幼稚到si的白痴。

连理由都那么拙劣。

他说:“老师布置了作业,物理题。明天要交。”

许凝:“…………”

虽然很傻b,但挺有效。

许凝最后跟他回了家。

不过,当陆时言从书包里就翻出来一本化学课本的时候,场面更尴尬了。

陆时言手撑着额头,由衷反思,自己怎么就这么弱智。

许凝静静看着他,给了个回答,也给了个台阶,“陆时言,你家里是不是没人在?”

陆时言想,还真是。

照顾他吃住的阿姨请了病假,要动个小手术,头一回不在家。

三层高的小别墅,更加空空荡荡,空调没人提前开,温度冷得发慌。

这也是陆时言不在家过夜的原因。

她没有问他物理题,而是问:“饿吗?”

许凝绑起头发,系着围裙,去厨房给他做了顿夜宵。

红裙系围裙,风景说不出的怪异,陆时言认为,是因为太怪异,他才会多看几眼。

她的腿细长,肌肤水灵。头发有几绺淌在颈间,有时,手指会捋一捋,轻柔又温婉。

就因为多看了这几眼,陆时言再难忘掉许凝那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