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信啊。”

陆奇英看着这个妹妹,微微睁大眼睛,语气温柔:“所以三哥要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还是哄小孩的语气。

陆安然真是绝望了,喃喃道:“三哥,你会被她骗死的。”

就像奇勒那样,就像无数人那样。

她没法把她所见到的一切清清楚楚地陈列在陆奇英面前,所以她急,她哭得梨花带雨,被陆奇英推回房间休息时,满心绝望。

陆奇英去见十七。

陆安然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无非是两个小女孩之间闹别扭,一个跑来跟他说另一个的坏话。

“陛下正在休息!”

几个侍卫拦住他的去路,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

这群男男女女都是被十七解救出来的奴隶,本来就是中原人,十七又是中原皇帝,还亲自救了他们,并替他们复仇,砍下了奴役他们的异族首领的头颅,所以他们当然对十七顶礼膜拜。

陆奇英之前也同情这些人被抢来当奴隶。

现在却略感烦躁。

十七尚在皇宫当皇帝的时候,他进出寝殿都无人阻拦,现在还没夺回皇宫呢,哪来这么大的规矩?

“那你去通报吧。”

陆奇英不想多起纷争,忍了,冷着脸道。

侍卫却一点进去通报的意思都没有,重复道:“陛下正在休息!”

他们中有的被掳去当奴隶时的年龄太小,对中原话反而不熟悉。

所以陆奇英怀疑他们并没听明白话。

他懒得再说。

撞开几个侍卫,他径直往房间里走,结果那几个侍卫居然对他拔刀相向,其中一个大概是见真拦不住他,先他一步,快速跑进了内室,跪在门口禀告:“陛下。”

“出去!”

十七的声音锐然严厉,又带着一丝他从前没听过的哑。

她感冒了?

陆奇英心中刚浮起这个念头。

那个去禀告的侍卫已得了令,对其他几个侍卫做了个手势,一群人后退着离开。

“三哥。”

十七在他将要踏进内室时,先一步跑了出来,急急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奇英见她发丝缭乱,伸手替她捋了捋,担忧道:“你病了?”

“咳咳!”

陆明呦借坡下驴,假装咳了几声,可怜兮兮道:“有点,所以想睡觉。”

陆奇英把她往内室推,道:“那你再睡会儿去。”

“不了不了!”

陆明呦哪敢让他进去,攥住陆奇英的手,边往外走,边说道:“我正好也醒了,屋子里熏了药,三哥你还是别进去了,我想出去吹吹风。”

陆奇英见她脸颊泛红,劝道:“白天少睡觉,晚上睡不着了更难受。”

“嗯嗯。”

陆明呦随口应付。

陆奇英见她刚才还脸色红润,现在吹了风,脸色又苍白起来,本就是单薄的身形,现在更显得气血不足,于是一时间迟疑要不要这时候跟她说安然的事。

毕竟几年未见,叙旧还没来得及叙几句,提起她把安然惹哭,总显得像在质问她。

他不知道的是——

陆明呦此时也在想陆安然。

说没说?陆安然到底说没说她这些年做了什么?怎么三哥还是一副老样子,难道陆安然没说?不可能吧,那两人凑在一起能说什么话?

莫非、莫非妹妹被她的厨艺感动了,舍不得离开她了?

陆明呦知道这不可能,但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也如天崩地裂般痛苦。

她十分想把这两个人打包送去十四姐那。

陆安然对她来说没用,除了能逼迫她锻炼厨艺。

陆奇英对她来说是,唉。

“三哥。”

陆明呦心有千千语,恨不得坦白,然而绝不能坦白,真让她坦白,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导致这声三哥叫的并不轻松。

陆奇英却没听出来,还在想着要不要把安然哭了的事跟十七说一下,随口答应道:“在。”

这是隔了几年时光,他又回到她身边的在。

“我想去看枫叶。”

陆明呦鬼使神差般说道,同时脑海里浮现出山顶寺庙里那棵枫王,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和天边的火烧云连在一起,简直像长到了天上,当时陆奇英还给她摘枫叶,两人约定了来年再去看枫叶。

可惜来年她就当皇帝了。

一切都被打乱。

陆奇英也想起了那一年的枫叶,他全然不解陆明呦的心思,开朗地笑道:“好啊,回头你跟十四妹妹的矛盾解决了,三哥干脆带你在那个寺庙里住一段时间。”

十四是妹妹,十七是妹妹,陆安然也是妹妹。

他什么都不懂,他以为是几个妹妹争衣服的那种矛盾呢。

这里是北幽,风大雪大,刮得人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