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但不说明白,显然十七也不可能死心。

“你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不能自控,你不能自控,万一呢?”

“万一你怀孕,你以为他真的甘心只当个男宠?”

“就算他死了,就算你顺利生下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也子嗣绵延,占尽便宜!”

陆奇英摇晃着十七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明不明白?”

人心难测,可以测的是利益。

利益就是那个男的让十七怀孕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她怎么敢把他留在身边?

陆明呦被陆奇英握得肩膀疼,求道:“你先松开我。”

陆奇英松开手。

“我中毒了。”

陆明呦冷不丁道。

陆奇英以为她还想转移话题,沉声道:“别撒谎。”

“真的,十四姐身边那个宁音你还记得吗?”陆明呦问道。

陆奇英一愣,确实有这个人存在,是十四妹妹陆若辰身边的能人异士之一,而且的确擅长下毒。

陆明呦淡然道:“他给我下毒,我杀了他,十四姐恨我,现在满世界追杀我。”

陆奇英反应过来后,忧虑道:“那你……”

“这种毒没有解药,发作时痛不欲生,我只能自己琢磨喝些缓解的汤药。”陆明呦看向他,说道:“三哥,至少在床笫之间,我与陆科能有片刻欢愉。”

她这话太直白。

陆奇英避开她的目光,道:“我会给十四妹妹写信,问清楚。”

军营。

“耶律陈,你说他也上战场,我也上战场,他是将军,那我是什么?”耶律雪躺在担架上,脸上带伤,目光仍旧炯炯,盯着远处的陆奇英。

耶律陈从来不鲁莽轻佻,甚至过分沉稳,顿了顿,才语气慎重地答道:“您是将军夫人。”

“嘁!”

耶律雪心中无名火直冒。

吃同样的苦,受同样的罪,为什么陆奇英就是将军,她只能当将军夫人,跟附庸一样?

既然如此,她干什么不像其他将军夫人一样,躲在府宅里,安稳地生儿育女,还免去了刀光剑影。

她这将军夫人当得真没意思!

“早知道我不该生这天生神力,也不该舞枪弄棒,更不该上战场,我吃这苦头干什么?我也像那位女皇帝陛下一样,生的娇娇弱弱,指使别人为了她的皇位送死,她养得倒是细皮嫩肉,比伊儿都白。”耶律雪一连串地抱怨。

这种话,她也只能跟耶律陈说一说。

现在也只有耶律陈,仍然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保护她和女儿。

而她的丈夫呢?

耶律雪长长吐出一口气,却仍旧觉得胸闷,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弱但是尖细,问道:“耶律陈,我和那个女皇帝,你选谁?”

“您。”

耶律陈答得毫不迟疑。

“那你觉得他会选谁?”耶律雪的视线转向耶律陈,道:“你们两个都是男人,你觉得他会选谁?”

他,指的自然是陆奇英。

耶律陈对于她的问话一向认真回答,哪怕是她的气话,或者冒失之语,但是这个问题,他确实回答不出来,因为他不是陆奇英,他也没有妹妹。

“我会选您。”耶律陈重复道。

他是被掳掠的奴隶,如果不是耶律雪救了他,赐他姓,他现在要么瘦骨嶙峋地耕地,要么恐怕早就死了。

耶律雪对他而言,有再生之恩。

无论皇帝还是神仙,他都只会选择耶律雪。

但他不知道其他人的选择,他从来不考虑其他人。

“算了。”

耶律雪闷闷不乐,道:“他就是选我,也没什么用。”

她想要的是皇位。

她丈夫选她有个屁用,她丈夫最多给她后位,到时候她的女儿还是公主,而不是——

皇太女。

耶律雪心如野草,在冷峻寒苦的北幽长得枯黄干燥,匍匐在地,抵御寒风已经耗尽了大半力气,无暇再思考其他。

越向南边打,春风越温暖。

野草忽悠悠地绿了。

既然那个瘦弱多病的丈夫的妹妹可以当女皇帝,她的女儿伊儿为什么不可?

这个愿望一旦升起,丈夫对她来说也显得没滋没味起来,因为丈夫还有另外的妻子,另外的儿子,丈夫当了皇帝,她的女儿当公主又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当皇太女?

“去把伊儿抱过来。”

耶律雪吩咐耶律陈,口气像是对亲人的请求,也像对仆人理所当然的指使,而等看到耶律陈抱着伊儿走过来,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她脑中又是灵光一闪。

若是她是女皇帝,一定收耶律陈作男宠。

可惜这绝无可能,但伊儿还有可能,她一定要抱着女儿,走到最高的位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