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

「柱子,今个儿这雪好像不怎么猛啊!哈哈哈。这积雪只到小腿肚耶。」两个城墙上的守将凑在一起,其中说话那个把手凑在嘴巴边,边呵白气边说话。

「可……,咳咳…咳。」另外一个没挡住嘴巴,刚开口就被空中乱捲的雪塞了满嘴。

「噗,哈哈,你小子没守过这种天气吗?」

「咳,没呢。以前统领都没排到。」

「命倒挺好啊。呵,底下一群怂蛋,怕不小心被冻死,排到了就在那推三拉四的。」

空中,飘盪的雪白似茶杯中慢慢旋转的茶叶般逐渐沉淀,城墙上俯瞰的视野逐渐清晰。

「等等,铁二,你看那是什么?」铁二顺着柱子声音往外一望,一群黑色的点正在逐渐靠近城门,且速度惊人。守城经验较为丰富的张铁二一瞧,便瞪大了眼睛,开始嘶吼。

「敌军来袭。柱子,快击战鼓。」他自己则赶紧拾起弓箭开始射击。其他原本快被冻僵的守将也开始快速射箭。

城内的有些躲在屋中还醒着的百姓在看到暴风雪逐渐停歇时,还都鬆了一口气,一边感慨明早赶紧起早一些把门前雪赶紧铲干净,就能继续做生意了。

咚—咚—,象征敌袭的战鼓声响起。

在听到战鼓声时,百姓们一愣,虽然他们并非上前线的士兵们,但他们也知道这暴风雪的威力,这暴风雪无人可测,持续多久也是不知,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好几天也说不定,若遇见了就赶紧躲进屋内,至于守城的士兵也是每半个时辰换一批。总结来说,发生暴风雪之后,基本上所有人都要好好缓缓,所以在此时发生敌袭是可谓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

军帐中的士兵在听到战鼓声后,心中也有一丝疑惑,但随即,他们都听到了大统领—莫之问的宏亮的号令声,所以大家都还是开始整顿上阵,帐前的积雪和外面冻人的温度让他们动作有些僵硬和迟缓,而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是怀疑,猜想着守城的那些人眼睛怕是被冻伤了吧,把夜里飞奔的狼群误认成人?这个猜测连他们自己都要暗暗发笑,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定要把城墙上那些龟孙儿拖下来揍一顿。

忽然,战鼓声骤停,在清澈照人的月光之下,击鼓人的头颅被一箭贯穿,人骤然滑落。旁边的铁二看见柱子被射穿的脑子,脑子先是一片空白,接着便是满腔怒火,他疯狂地射箭,能射中三、四个,但还是不够,只靠他们这些原本城上的还是不够。

「人呢???」他回头愤怒地大喊,他转头无助地看向旁边一听到战鼓声,一声号令完,就疾奔上来,且面色沉着的莫之问,但方才上来的也只有莫之问。

「将军,咱们…」话未毕,铁二便听见撞门的声音,心中一急,箭矢顿时便失了准头,接着他怒喝一声,掷下弓箭,抽出腰间的剑,衝着攀上来的敌军一阵猛砍,而莫之问在打斗间也回头望回城内自己那些有点愣愣的士兵,眉间一蹙。

城内的人还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直到他们看见那具无比清晰、滑落的弟兄尸体。

「杀!」只听莫之问大喝一声,接着便提刀砍下了刚爬上来的匈奴的头颅。

听见主将的嘶吼,如梦初醒的士兵们方才真正清醒过来,接着,就听见有木桩用力撞城墙的声音,咚,那用力的、闷闷的每一下都昭示门外入侵者的凶恶与渴望,那儿明明有厚厚的城墙之隔,但他们仍觉得杀喊声近在咫尺。

这般震耳欲聋的响动自然也惊扰了城内的百姓,他们如同惊弓之鸟,有的从窗内探出头想确认战况,有些人则一眼也不敢看,赶紧害怕地躲回屋里。

月光盛亮,把战场的硝烟照地清晰无比,城内一部分的卫兵衝上城墙增援,一部分衝向城门,抵御即将被破开的城门,他们有的背靠着,有的用手推着,拚着吃奶的力气想要推回往内陷的城门,城内士兵们被城外的木桩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往前推,那股力量彷佛撞在了他们的心坎上,咚—咚—砰,外面蛮子的嘶喊声就在他们耳边,听着敌军的以命相搏,回头看着城内满城有零星灯火的住家,士兵们在心中吶喊:不行,绝对不行。

「啊—」不知是谁先喊出这口,随着这声响起,周遭此起彼落地跟着响起视死如归的喊声,他们一瞬间的爆发似乎起到了作用,门被顶回去了一些,但回击的是更猛力的撞击,一堆贴紧城门的将士直接被顶飞,又是一记猛撞,最后城门破了。

城外的匈奴如同嗜血的狼群看到满山满谷的肥肉般,急不可耐地衝进城内,百姓们听见敌军的喊声,有些人关紧门窗,抱紧孩子在屋内瑟瑟发抖、 有的跌跌撞撞地则拉着妻小往城门的相反方向跑去,一部分的匈奴第一时间去军营搜刮粮草、马匹,一部分则挨家挨户地搜集粮食、家畜等,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得到足够的粮食回到部落,并非侵占此城,他们没有这个力气和时间,所以他们并未杀死所有他们看到的所有汉人,只有那些拚死阻止他们的人,他们才会出手。如今部落里最年轻、强壮的男人都在这,部落已经不能再失去他们。

此地位处东北,当地气候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