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厉yan接到赖令瑜电话时,正朝她在青莱县的那栋楼走。

“你今晚还回来吗?需不需要留饭?”

话筒中的声音轻柔。他捻了捻指头,走进电梯间时恰巧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擦身而过。

按亮通往二十一层的按钮,邢厉yan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那个男人的神态和举止。

看见他时眼神下意识闪躲、故意低头,按住口罩假咳。

“我今天不回去,你锁好门窗。”

他急匆挂断电话,扒住即将合并的电梯门冲了出去。

那个男人还没有走远,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时,就心知已经暴露,当即抬腿就跑。

45秒,是消防员出警的速度。邢厉yan曾是同时间赛跑的人,以他的速度,想要抓捕一名普通罪犯完全不成问题。

然而那个可疑的男人身手敏捷,多次逃出他的视野,最终在某条巷子口失去了踪影。

邢厉yan粗喘着停下,扯扯衣领,将额前汗sh的黑发拢向脑后,望着男人消失的巷口,懊恼地捶了下墙。

他掏出手机,“喂,我知道那个跟踪狂是谁了。”

保安室中,邢厉yan、蒋盛晨、岳鹰三人一眼不眨地盯着监控,直到邢厉yan喊停,指向屏幕中戴着口罩、身材魁梧的男人。

“就是他,李盛。”

蒋盛晨疑惑望他,“你认识他?”

“我接令瑜下班的时候见过。”邢厉yan双手撑在桌面,盯着屏幕的眼神锐利、y沉,“能摆脱我的不会是一般人。他是孩子们的t育老师,符合所有条件的,只有他。”

谁都没想到平日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李盛会是跟踪狂。当岳鹰他们到幼儿园询问李盛情况的时候,园长多次质疑是不是弄错了。

“警察同志,你们要不要再查一查,李盛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苦命的,为人憨厚老实,热心肠,平时对孩子们也非常尽心,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李盛住在赖令瑜小区旁边的二层活动房,往前大约一百米是个垃圾场。

蓝se的铁皮墙锈迹斑斑,脚下的土路臭水满地,门前拴只黑se老狗,堆着许多压扁的纸壳。

蒋盛晨捏着鼻子,不肯靠近,“我在这里等你们吧,太臭了!”

邢厉yan和岳鹰出警无数,见惯了这种场面。

他们没有勉强蒋盛晨跟上。

破开陈旧的铁门,老狗挣着锁链,呲着獠牙,狂吠着口涎乱飞。

李盛没有回家。岳鹰0黑找到开关,拉亮简陋的灯泡。

昏暗的光线照亮勉强称得上房间的空间,里面有张单人铁床,和看不出底se的铁桌,与外面的脏臭相b,异常g净整洁。

铁墙和桌子上挂满了照片,全都证明着他就是跟踪赖令瑜许久的那个黑衣男人。

邢厉yan将所有照片,一张张扯下来,厚厚一沓堆在手中。

岳鹰“嘘”了一声,“啧啧”摇头。

“往往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他拍了拍邢厉yan的肩膀,促狭g唇,“nv朋友被垂涎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很恶心?”

邢厉yan面上冷得吓人,在这里多待一刻都让他觉得作呕。

外面老狗还在吠着,他瞥过去一眼,老狗便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兽鸣。

“yg0u里的狗尿苔。”

邢厉yan厌恶地收回视线。

岳鹰噗嗤一笑,竖起大拇指,“形容得非常贴切。”

表面光洁,内里漆黑,稍不注意就遍布群生,藏在暗处散发着恶臭,永远见不得光。

“虽然让他跑了,但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岳鹰伸个懒腰,舒出一口长气。这些天为了抓李盛,他们那帮人都没怎么合过眼。这下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了。

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样?是不是这个人?”蒋盛晨见两人出来,忙追问。

邢厉yan点头。

“那就行!”蒋盛晨望向悠哉的岳鹰,说:“知道是谁了,要抓他应该很容易了吧,岳大队长!”

岳鹰被他一番yyan怪气弄得挂不住面子,哈哈一笑,“那必然的。”

有了确切的抓捕目标,岳鹰就要回到局里开始实施抓捕行动。蒋盛晨则再次承担起了司机的职务。

车上,邢厉yan在蒋盛晨几次三番瞥过来的视线下忍无可忍。

“想说什么直接说。”

车窗开着,夜晚的微风袭面而过,蒋盛晨单手握着方向盘,胳膊肘撑在窗框上。

“事情解决,我想带小妹回家。”他拨了拨头发,“但是她不愿意,要不你帮我劝劝?”

邢厉yan睨他一眼,“你太看得起我了。”

“在小妹面前,你面子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