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话他一直记得,但也在刻意忽视那时的感受。

而今触景伤情,不甘和股倔强再次涌上心头。

「朕还有事,先回宫了。」说完,转身钻进了马车。

他曾心里暗暗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跨进这“翼王府”。

楚成允走得匆匆没有留下一句话。

楚长卿听到管家的话,着实气得不行。

又是知难而退!让他来求自己就真的这么难吗!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楚长卿也不肯罢休。

两人敌不动,我不动,暗中熬了几日,最终以楚成允失败告终。

不久后,一纸圣旨飞入翼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翼王楚玄翼文韬武略,率土系心,畴资文武,乃有治国之才,特封摄政王,协理朝政,入宫不必卸甲,车驾可至殿前,有事可随时入宫。」

楚长卿心情很好的接过圣旨,自家小心肝熬不住了。

想想也是,今日可就是日子了。

该是自己东西的还是自己,无论是这江山,还是这皇帝,他都要了。

……

摄政王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楚成允完了。

起初他还想搏一搏,哄着皇叔给自己解药,然后把他晾一边。

现在么,楚成允只等着对方慢慢做大做强,然后找个好日子,把自己干掉,谋朝篡位,一统天下。

而这之后,自己是死是活,还是要死不活还不得他一句话的事。

时辰还未到,楚成允已经自觉地躺到床上挺尸了。

小灼抱着被子,耷拉着眉眼,在一旁哀伤地看着他。「陛下,要不……奴才再去翼王府请王爷吧。」

楚成允望着头顶的床幔,平静道,「盖上来吧,抱着多累。」

小灼「……」

……

热气在空气中蒸腾,寒意在体内蔓延。

御医们在殿内做着无用的商讨。

小灼真是要哭了,他躬下身,轻声问,「陛下,要不叫翼王来吧。」

我亲爱的陛下,可不要再熬了,这么熬下去命都去半条……

楚成允已然冻得口齿不清,他翻着白眼,喘着气道,「去去……传,皇叔,就说朕快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

盛夏京城的夜风微凉。

打更的铜锣声已经敲了三回,万籁寂静。

传旨太监急匆匆来到翼王府时,府里的人显然已经睡下,豪华的王府大院,几只纸糊的灯笼挂在廊下,随风摇曳,夜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森冷骇然。

犹如阴曹地府,小太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忙跟紧了王府管家的脚步。

两人的脚步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楚长卿紧闭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陛犯病,急召您入宫一趟。」管家在门外轻声喊道。

楚长卿慢条斯理地从软榻上起身,屋里虽然熄了灯,但他并未就寝,一直在等,他知道小心肝需要他,知道那小子最惜命了。

算了,还是去瞧瞧这可怜的小心肝吧。

……

楚成允从被褥里探出半个脑袋,看到来人时,瞬间松了一口气,只是为何远远地坐着,还有那笑……真是骇人。

「皇叔。」他缩在被褥里,颤抖着声音叫唤了一下。

「这会知道叫皇叔了?」楚长卿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当初将皇叔贬到西洲的时候,阿允称呼的可是翼王呀。」

「皇叔,阿允知道错了,求求你。」不给解药,给点血也好呀。

楚长卿勾起一抹冷笑,「来,阿允乖,到皇叔身边来。」他朝床榻上的人伸出手。

我都这样了还让我过去!

楚成允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药物的原因,楚成允四肢无力,一踩到地上,人就摔了下去,抬头看到皇叔居然在一边喝茶一边笑看着自己。

楚成允一边在心里骂对方老混蛋,一边哆哆嗦嗦地朝他身边挪。

这条铺着厚实地毯的路,明明不远,对楚成允来说却无比漫长痛苦,如行在冰寒刺骨的雪山上,几次停下来,想蜷缩起来缓解那寒意,却又始终是徒劳。

总算挪到了皇叔脚边。

「皇叔,阿允难受。」楚成允仰着头,开始撒娇,他知道皇叔最吃这套了。

身体被抱起,落入那温暖的怀抱,楚成允使劲往那怀里蹭去。「皇叔,冷,好冷……」

忽然回想起,曾经自己为了引起皇叔注意,跳进冬日湖水的感觉,也是好冷,可那时却觉得皇叔的怀里好温暖。

「皇叔,好冷,抱,抱着。」

娇软的声音,让楚长卿神情有瞬间凝滞。

不过片刻眸中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