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厌恶地皱着眉头,如同丢弃垃圾一般,随手将手中早已残破不堪的残体扔到地上。

只听“扑通”一声,泰勒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五道深可见骨的五指抓痕,让正在周围清理战场的军雌们不约而同地又默默后退了几步。

林接过副官琅递过来的手帕,皱着眉头擦拭着脸上和手上溅到的鲜血。

直到那令人作呕的粘稠感逐渐消散,他才揉了揉仍在阵阵抽痛的额头。然后转头带着歉意向正皱着眉头听着汇报战况的普格斯点了点头。

普格斯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尽管这里已经经过了表面上的清理,但无论是被大战摧残到的桌椅,还是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随处可见未来得及清扫的残肢断骸。

因此他们只能将审讯之地转移到外面。

简单清理后的林默默站在普格斯身后,现场仅余他们几只虫,除了在不远处警戒的军雌,其余虫皆已退场。

“你太让我失望了。”普格斯凝视着跪坐在地、身上衣物早已被除去、仅着一身囚服且低头不语的普格拉,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句话倒是不假,毕竟普格拉不管再怎么样,也还是被他从小视做雄弟的虫,若说毫无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装什么,你这样子真是让我恶心。”犹如被刺激到一般,普格拉嗤笑一声。

普格斯凝视着精神状态略显癫狂的虫,最终还是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对他满身的恶意从何而来。

对于这个从小抚养长大的雄弟,扪心自问不论是雄父、雌父亦还是他都没有亏待过他,就算是养条狗,这么久也该有感情了。

可他们却是养出了一只满怀恶意的白眼狼。

普格斯皱着眉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当中。

幼崽时期的他们,在溺爱的环境下心性单纯,根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然而,随着时间的转移,两虫逐渐长大。

攀比心也就有了,长时间里由于雌父对雄弟的过分溺爱,让他心生不满。

小小的他抿紧着唇,不满的凝视正看着动画片哈哈大笑的虫,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在他看来,就像是炫耀!

两相对比之下,越想越不满的他,奋力的把手中厚厚的书籍“砰”的一声扔到了远处。

鼓着小脸带着满眼怒气,急匆匆地跑到小厨房,仰着软乎乎的小脸蛋,紧紧的贴在了正在小厨房里做着点心的雌父大腿上,奶声奶气地抱怨道:“为什么雄弟可以随心所欲地玩耍,而我却要埋头苦读这些无聊的书籍?”

那时的他尚且年幼,记忆中,雌父的身体如遭雷击般突然僵硬住,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苍白得不像虫。

短暂的寂静过好,雌父仿佛像是重启的机器般,把不安的他突然搂紧在怀里,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颤着声音连说里好几句对不起。

感受着脸上温和的热意,他吓坏了,他深知雌父的身体本就不好,根本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也顾不得心中的委屈,只能红着眼眶,伸出小手,轻轻安抚着雌父。

自那以后,这件事便如沉入大海的巨石,再未提及。

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雌父终究还是没扛过去,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雄父变得沉默寡言,对他的训导也愈发严厉。

直到某天,思念成疾的雄父,带着温和的笑容,边咳嗽,边翻阅着手中那本厚厚的相册,向他吐露了实情。

其实,即使雄父不说,逐渐成长的他们也能觉察到这种异常,只是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雄父追究还是追随雌父的脚步离去。

尚还年幼的他,在猝不及防间被迫接下这个摊子,只能比以往投入了更多的精力时间,去学习如何更好的管理和统治这个帝国。

或者说是麻痹。

就这样,随着大量精力的投入,对于普格拉的管教也越来越疏漏,直至完全放任自流。

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孩,也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当他察觉到异常时,却发现“虫”早已长歪,并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沉默的氛围在几只“虫”之间蔓延开来。

得不到答案的普格拉也并未在意,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林身上。

“我倒是好奇,第二团体的‘虫’不是去平乱了吗?”对于这一点,普格拉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一直派“虫”盯着,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了。

“去是去了,但谁规定不能是空的呢?”这边的事情已然尘埃落定,林也有了闲聊的心思。

“空的?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着军团的军舰驶出星际口的。”普格拉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况且,一路上都有我的‘虫’密切监视,怎么可能会是空的!”

“这就不能是第二个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