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熟稔接过纸袋:“那支广告片结束了?”

“嗯。”庄煦应着声,站在廊道换拖鞋。

晚餐是宁愿和庄煦一起做的,墨西哥卷饼,烤菲力,配半粒溏心蛋的田园沙拉。

墨西哥卷饼里的莎莎酱是庄煦曾花半年多的时间,同一个开小铺的西班牙nv人学来的。

与庄煦相处前,在宁愿心里,大导几乎都像是上世纪巴黎的街头艺术家,留长发,穿奇形怪状的宽袖外套,戴齐整的领带,嗜酒,x生活极端混乱。

而庄煦,利落的短发,衣着简净,生活规律,却能令人在片场一眼被他所x1引,她想了很久,才思出其中原因,是松弛感,一种顶级艺术家才能拥有的松弛感。

庄煦悠闲地撕着餐前面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做幕后?”

宁愿饮了口微苦的柠檬气泡水,抬眼看他的同时,视线不自主落在他背后的油画。

画上的小nv孩骑着一匹白se小马,右手执着宽大樱桃粉的巨型风筝,笑容弯弯堆满嘴角,为了凸显她的天真烂漫,庄旭甚至连颜料都没有铺满,只是薄薄浅浅的抹了一层,很多地方能看到画布直接露出的底se。

“带什么礼物回来给我呢?”

“会唱歌的小松鼠,彩se双尾金鱼,四叶巴草儿,尼莉夫人说普旺山有一切动物和植物。妈妈想要什么,满月都会带回来送给妈妈!妈妈想要什么?”

“嗯……”她笑,“妈妈想要第一片擦过你肩膀的叶子。”

“好!”

小人儿甜甜应着声,毛茸茸一团扑进她怀里,拱得她心都化了。

宁愿跳过庄煦提问:“满月的秋季营快结束了,参加那个秋季营的都是五六岁的小朋友,不知道她适应得怎么样。”

满月今年三岁,已经很有x格和思想,这点同她近乎容忍全世界的x子完全不同。

听到满月的名字,庄煦脸庞露出一抹子柔情:“想她吗?我们偷偷开车去看她。”

“可老师不允许。”

“所以是偷偷的。”

庄煦拿餐巾擦拭嘴角,起身去拉宁愿的手。

宁愿的手在庄煦触碰到的同时,下意识往后缩,她低着头,忙乱地想着理由:“算了吧,现在已经天暗了,开到普旺山,非得明日天亮不可。我们后天不是约了试婚纱吗?”

男人伸出的胳臂僵持在原地,被夕yan镀上一层金锈。

吃完饭,宁愿收拾完毕,来到亮着落地灯的偏厅,男人双手交叉抵住下颏,在观看一部很老的片子,她想起方才餐桌上的失态,从本想落座的位置往他身旁稍移了些。

屏幕上记录着一组组黑白无声的长镜头。

《尤利里西斯生命之旅》

她知道这是庄煦很欣赏的电影,便安静地坐在那儿陪他一起看。

“我们回国吧。”

“嗯?”宁愿突然一惊,眼睛从屏幕上收回来,借着模模糊糊的光亮,端视男人此刻的神情。

“国内有部电影一直在和我谈,我觉得那里面的角se很适合你。宁愿,你不该错过那个角se。”

“可我并不打算再演戏。”

“那你当成全我,我希望里面的nv主角由你出演。”

“但是……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你忘了吗?”

“等拍完戏,回来再举行仪式,或者直接在国内结婚,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宁愿紧紧咬住下唇,看着电影里静默的画面,不说话。

宁愿拍完这场戏,举目四望,没见到宁满月。

助理小跑过来,递上一细玻璃瓶秋梨汁,笑道:“满月去摘枫叶了,宁小姐,需要我去找她回来吗?”

宁愿摇摇头,接过微温的梨汁,兀自朝花园走去。

这家影视城虽是新建,但已有不少剧组将戏挪来这里拍。庄煦的新电影是清末背景,早些时日便预定了这里的民初街。

虽是新建,但不少树植都是从古镇移来,行走其中,当真岁月鎏金。

宁愿穿着一袭白金细花织锦缎旗袍,旗袍掐着腰身,老上海的老师傅亲自量t裁衣,连一隙富裕都不肯留。

她虽急着找到满月,但被旗袍束缚着,只得慢慢儿走着。

经过回廊拐角处,模模糊糊听到两个nv群演躲在那儿说话。

“庄导果然很有气质,本来觉得这部戏的男主就已经很帅了,但在现场b起他来,到底还是差了点意思。庄导这部新电影应该是冲着拿奖去的吧?”

“拿奖有什么难的,我刚在路上见到远信集团的总裁。你说,没事做,他怎么会跑到这影视城里来喂蚊子?肯定是这部戏背后有博天的支持,拿奖还不轻松。”

那姑娘接话,停顿了会,又笑起来,“等会子你见到那位陈总,才知道老天爷多不公平呢,居然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以前拍古装戏,听副导演说,古代贵公子靠金银珠宝笼络门生,关键时刻替他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