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绝对不能讲实话,而不讲实话的办法就是他必须摆出他是她丈夫的架式,嫁入夫家,一个女子是没有可能在丈夫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除非这个丈夫比较纵容。

“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玄易的声音有些嘲讽,似乎在提醒冼紫芫,你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如果不是正好被太后娘娘选中以棋子的身份嫁入玄王府,哪里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而在他们玄王府面前,一个冼家算得上什么东西。

冼紫芫微微有些意外,苦笑一下,她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玄易的弦外之意,慢慢的说:“那紫芫是不是也可以不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因为紫芫不想讲假话,您也不一定需要紫芫的真话。”

玄易沉下脸,冷漠的说:“我希望你不至于笨到把得罪我和玄王府当成一件有趣的事,你虽然是心仪公主,但只是称呼上,所以如果我不高兴,也许冼家也会不开心。冼紫芫,你最好学会夫唱妇随。”

冼紫芫似乎是相当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没有开口再讲话。

玄易也不再多话,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他不希望从现在开始冼紫芫就恨他,他还需要她对他的眷恋才能达成后面的目的。而且,私心里他也觉得对冼紫芫没有必要过于刻保她是个聪明人,点到为止最好。

在餐桌前坐下,玄易看了一眼饭桌上绝对算不上丰盛的晚餐,口中淡淡的说:“以后,不要再弄那些花样,玄王府有自己的厨子,一时投个机可以取个巧,却并不表明可以改变什么,我不希望若水妹妹继续对一个她不知道的人好奇,明天让琉璃代你去见若水妹妹,我不希望有什么纰漏,所以你最好把整个做鱼汤的过程告诉琉璃。”

冼紫芫头也不抬,“好的,紫芫明白。不过,既然是这样,何必要委屈您自己。您只要再和太后娘娘说,您实在对冼紫芫没有兴趣,以您和玄王府的能力,太后娘娘必定不会太过勉强您和玄王府。”

玄易声音一沉,冷漠的说:“在玄王府你没有地位,在逍遥居你也没有机会表达你自己的意思,我可以提供一个让你衣食无忧的身份和地位,却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放肆。”

说完话,玄易心中想,估计冼紫芫会有些恼怒,会不会发火?如果她发火自己要不要同样表示愤怒?

但令玄易意外的是,冼紫芫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安静的开始吃她的晚饭,甚至,在她的动作中看不出丝毫的愤怒和无奈,她只是安静的低着头悄没声息的吃着饭,仿佛,面前没有他。

一时之间,玄易有些错愕,原本是以为冼紫芫就算是不发火,也会落泪委屈一下,他原是想接下来语气温和一下,今晚,他还真的不想和冼紫芫翻脸,那份鱼汤,他不是看不出她的用心,可是,他不能心软。

轻轻在心里吁了口气,玄易语气略微放缓些,慢慢的说:“你的鱼汤确实是用了心思,但是,玄王府的厨子是连皇宫里的厨子也比不过的,我不希望你再做什么无用功,饭是用来吃,不是用来花哨的。”

冼紫芫却突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带着嘲讽,言语听来平静却透着三分冷漠,“是啊,紫芫明白,棋子终究是棋子,过不了河不能回头,过了河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您放心,紫芫绝对不会出现在若水姑娘面前,您可以对她千般在意万般疼惜,这与紫芫无关。祖母说过,求之不得,放之。”

玄易静静看着冼紫芫,眉头微微蹙起。

“您今晚是要紫芫伺候您还是您回去陪着若水姑娘,若是前者,紫芫想早些吃过饭去沐浴,若是后者,您可此时归去,让紫芫在这慢慢吃好晚饭。”冼紫芫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是一种倔强。

玄易心中微微一颤,但面上淡淡的说:“你的身体也不过尔尔。”

冼紫芫微微一笑,玄易发现,她在生气的时候,是喜欢微笑的,但是微笑越温柔,语气却冷漠,仿佛春天的阳光,看着温暖,瞧着明媚,却寒可砭骨,不可亲近,“嗯,是啊,紫芫愚笨,到是让玄公子委屈了。”

那声音淡淡的,怎么听怎么嘲讽。玄易却训斥不得,冼紫芫的态度并不恶劣,甚至是温柔恭顺,眉眼平和,口中略微有些挫败的说:“好了,今晚就这样吧,我不晓得父亲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你,但你随时做好准备,也许是此刻也许是明天。不过,至少你目前还是我的妻子。”

冼紫芫重新低下头继续吃饭,心中不是没有委屈,不是没有恼怒,但是,自小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于这种被嘲讽被无视被羞辱的情形,在父母和姐姐眼中,她就是一个这样不堪的人,就是应该承担所有他们的不满,只是,那是家人,她知道她没有可能去回避。但是,玄易凭什么?凭他是她的丈夫?他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吗?也许,一个床上的陪伴都算不上。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是一个欢快的声音,“咦,你就是琉璃姑娘呀?我就是要找你呀,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

竟然是若水的声音。玄易一愣,她怎么会来这里?

冼紫芫也听到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