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出京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舞阳公主曾经说过,只要能出京,哪里她都喜欢。可是她渐渐发现,她最喜欢的地方,不知不觉,变成了高睦身边。为了能离高睦更近一点,说话之间,她还跨坐在了高睦腿上,将整个身体都趴在了高睦怀中。

高睦以为,舞阳公主在说,想要等她一起出京玩耍。她歉意道:“我初入东宫,又忙于修书,短期之内,恐怕是不能陪公主出京了。”

“修书需要很久吧?你每天都得回来这么晚吗?不能慢慢修吗?温泉山庄那边,你才去了一次呢。我本来还想着,这个秋天,要和你搬去温泉山庄居住的。”舞阳公主与皇太孙孙文昺交好,东宫那边,不愁高睦请不到假。倒是高睦这个修书工作,离不开应天府的案卷,有些愁人。

她记得,父皇让人修书,都常常需要一年半载。要真是这样,她本想要高睦多泡温泉调养身体的,今年岂不是去不成了?总这样忙到半夜,也伤身呀。

还有,她知道自己不该耽误高睦的正事,可是,她真的很想高睦,不想与高睦一直这样聚少离多……忆及最近这些孤枕难眠的滋味,舞阳公主的双手又揽紧了高睦一些。要是可以任性,她都想把高睦藏起来了。

皇帝和皇太孙虽然催问高睦的修书进度,却不会时刻盯着高睦监工。高睦如果愿意,其实是可以抽出休息时间的。正是舞阳公主嘴上的“温泉山庄”,让高睦不忙也必须装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理的幌子,可以帮高睦避开温泉之旅,她必须牢牢抓紧。

“我汇编公案,是想警醒百姓,以免他们误触法网。难得得到了皇上和皇太孙殿下的赏识,早日修成此书,也好借着朝廷的支持,推广之。所以,此书越早修成越好。”好在高睦所言也是事实,说起来倒是不用心虚。这种注解律令的书籍,向来容易犯忌讳,如果没有皇帝的认可,高睦恐怕不敢大肆推广。

舞阳公主也知道,高睦这本书,实是高睦的一片益国利民之心,她不该阻拦。可是,见不到高睦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要不是应天府的案卷太多,她都想帮高睦把案卷都搬到府里来了,这样,就算高睦忙于修书,她也至少能随时看到高睦……舞阳公主灵机一动,抬头问道:“高睦,我们一起搬进应天府衙居住吧?你不是有官廨吗?这样,你不用来回奔波,我也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高睦早已看清了舞阳公主的心意,无需询问舞阳公主:为什么想天天看到我?

确切地说,高睦不仅自己看清了舞阳公主的心意,还不希望舞阳公主明白自己的情爱之心,所以,她根本不会追问舞阳公主,反而还摇头说道:“官廨太小了,公主住进去,不符合身份。外人会笑话。”

“我不怕人笑话。”舞阳公主眼神发亮。她都已经想好了,等搬进应天府的官廨,她虽然修书帮不上忙,好歹能帮高睦研墨。这样,既不耽误高睦的正事,也能和高睦待在一起,多好啊!

对对对,早就该搬去官廨的!从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太笨了!

本朝的驸马,若是外放为官,公主通常都要随行。但是,若是驸马出任京官,公主绝不会搬入官廨。不然的话,一副夫妻片刻都分不开的样子,外人的舌根都能嚼烂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舞阳公主想去应天府衙看望高睦时,紫荆等人执意阻止。

舞阳公主的情爱之心,正处于将懂未懂之时。为了避免启发舞阳公主,高睦没有提及这些闺房私意相关的理由,而是搬出了皇帝那座大佛,劝阻道:“如果让外人看了笑话,皇上恐会怪罪。”

皇帝曾经说过,舞阳公主的错,就是高睦的错。舞阳公主自己不怕父皇怪罪,却不想让高睦再替自己受罚。她立马泄了气,沮丧地应道:“好吧,那我不去官廨了。”

如果纯粹体贴高睦的辛苦,舞阳公主此刻应该建议高睦独自搬入官廨居住,等修书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再搬回公主府也不迟。可是,她实在是每天都想见到高睦,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高睦都没空陪她,她就满心眷恋。她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高睦脖子上,用脸颊摩挲着高睦颈畔的肌肤,恨不得将自己与高睦融为一体才好。

舞阳公主明显的不舍,让高睦心甜又心涩。

如果她的父亲不是高松寿那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如果母亲无需与高松寿命运相连,她又何尝舍得锦衣呢?

高睦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安抚舞阳公主,还是一时没能压住贪心,她不知不觉地抬起双手,顺抚着舞阳公主的背脊。

隔着斗篷的抚摸,不足以安抚舞阳公主的依恋。她亲了亲高睦的侧脸,撒娇道:“高睦,你也亲亲我。”

高睦曾经在街市上见到,孩童跨坐在父母膝上撒娇的情景,还曾经对此满心羡慕。在舞阳公主这一吻之后,她才想起来,舞阳公主已经不是孩童了,而她也不是舞阳公主的父母,即使她对舞阳公主没有男女之心,此刻的姿态,也过于亲密了。

意识到这点后,高睦顿觉腿根发烫。她拍了拍舞阳公主的后背,示意她躺回床上,舞阳公主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