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村子周围是高耸的群山,青色的植被错落,裸露出大片的岩石。只有一条略显平整的路通向村外。村子里人家并不多,房屋大多是低矮简陋,好一点的用砖木搭建,差一点的就是土坯。

任意走在陈二成身后,对陈二成时不时望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脸上全是开怀的笑意,仿若终于能出来游玩的孩子。

村子不大,十几分钟就能走到头。很快任意就看到那条小河,河水自深山之中流淌而出,清冽见底,水浅的地方,一搭手就能碰到水底的鹅卵石。

任意快步走到河水旁边,伸手去搅河里的水。微凉的河水从指尖穿过,温柔缱眷。她好像对河底的卵石很感兴趣,不时捡起一块来抚摸,还想去捉水里的鱼。

陈二成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蹲在一边抽旱烟。

任意抿着天真的笑意,去捉水里的鱼影。水面倒映出她的笑颜,微弯的眸子里却一丝笑意皆无。

天色渐暗,从地里边晚归的村民路过小河,跟陈二成打招呼。

陈二成笑着回:“我陪媳妇儿出来。”竟然还有几分憨厚。

任意侧眸看了他一眼,羞涩地低下头,继续玩水。

路过的村民瞧了一眼她,心中感叹这新媳妇儿长得实在漂亮,白白嫩嫩的,他们这山沟里头哪儿长得出来?更稀奇的是,看着居然是想跟二成过日子的。

像这样外面的媳妇儿,可没有愿意留在这里的。

正值下田回家的时候,陆陆续续走过几个村民,跟二成打招呼,看到任意言语都都是羡慕嫉妒。陈二成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言语暗羡了几次就有些飘飘然了。

原本他只是打算带任意走一走就回去,现在却有点舍不得走,舍不得那些艳羡的目光了。

任意却在这时候从河边起身,走过来说:“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陈二成犹豫了一下,想到任意现在怀孕呢,只好点了点头:“先回去吧。”他转过身的瞬间,错过了任意似笑非笑的表情。

任意握着一块鹅卵石,慢慢走在小路上,回想着今天遇到的这些人。她当然不是真的想玩水,虽然的确想出来透透风,但她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了解这个村子,寻找离开的方法。

这村子四面环山,连路都没修,估计很难出去。陈二成上次去镇上买东西,花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晚饭听他们聊天,东西中午就卖完了,回来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是搭了人家的三轮车。

她如果想去镇上,肯定搭不了三轮车。自己走,恐怕还没走到镇上,就被追回来了。躲进山里危险性太大,她没有野外求生的技能,基本可以排除这个选项。何况这村子里的人世代居住在这里,对山肯定比她熟悉。

最棘手的是,听陈二成和其他人的对话,这个村子似乎已经把从人贩子那里买媳妇儿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觉得这是一件错误、违法的事情,言语间谈论毫不避讳。

违法……这个词让任意恍了下神,她不记得这个世界的法律,只是直觉上觉得人口买卖是违法。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可能不违法——是因为有些地区违法,有些地区不违法吗?

任意心中正疑惑着,听到陈二成在和人打招呼:“水正,去砍柴了?”

任意抬头,正打算习惯性地露出羞涩的表情,看到人的时候却是一怔。

背着一捆柴的男人眉眼清正,穿着粗布衣衫,竟有几分书卷气和贵气。

任意对上他黑褐色的眼睛,里面有一丝惊艳,剩余的是漠然和傲气。

一个很傲气的人,甚至跟这个村子有些格格不入。任意心中一动,敛去了羞涩的神色,眼神漠然地跟男人对视。

男人愣了一下,对她一瞬间的神色变化有些诧异。然而没等他细想,陈二成已经带着人走了。

任意把玩着手中的鹅卵石,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你跟他说话,他都没理你。”

陈二成说:“水正不爱说话,见谁都不怎么说话。人家读过书,跟我们不太一样。”

“读过书?”任意像是起了兴致,“读什么书?”

陈二成说:“他上过高中,听说成绩很好,能考大学。”

那他怎么没去?任意按住心中的疑问没有说话,果然陈二成接着说道:“可惜他们家就剩他和他生病的妈了,他要是走了,他妈就没人管了。你怎么问起这个?”

任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好奇读书……听着有种熟悉感。”

被人贩子卖过来姑娘一般都是大学生,觉得读书熟悉也正常。陈二成一阵心虚,生怕她想as什么,连忙把话岔了出去:“外面这么冷,我们快点回去。”

“好啊。”任意十分听话地加快了脚步。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边刚刚露出星星。老太太正在院子里串辣椒,任意看了一眼,走过去说:“妈,我来帮你吧。”她唤的这一声“妈”十分自然,看不出丝毫的芥蒂。

老太太诧异非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