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她越急,楼下一大桌子人等他们用餐,她能不急吗?

估计是发圈绕多了一圈,头皮扯得生疼,她皱眉解下发圈,深吸一口气重新扎,而他还在帮她涂唇釉。

他的脸似乎挨得很紧,那灼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喷洒在她脸上。

叶初苒尽可能地忽略他的存在,对着镜子整理发型,重新扎一遍。

她扎好头发,男人还在帮她涂唇釉,他第一次帮她涂,唇线都涂满了,涂得很难看,看起来很离谱。

“还是我自己来吧。”叶初苒接过他手里的唇釉,用手抹掉涂出来的。

涂到一半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看,叶初苒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你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我。”

“好,我不看。”

他说不看是没在看她,而是透过镜子看她,她皮肤白里透红,涂上口红像是化好了妆。

叶初苒动作一顿,这样跟不看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个方式看她。

两人手牵手来到餐厅。

餐桌上几乎坐满了人,谢知韫夫妇和谢碗仪三人还在厨房忙活。

谢婉仪是年初二回谢家拜年的,知道谢酌言要带女朋友回来,她不禁好奇,所以就没急着回去。

谢家二老招呼叶初苒坐下,她刚坐下便看到莫颂宜,想起在电梯里的那一幕,叶初苒有些尴尬。

谢酌言陪老爷子喝了几杯,他喝酒容易上脸,还没喝几杯脸和耳朵都红完了,叶初苒劝他别喝了。

惹得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饭后,谢婉仪提议打麻将,叶初苒不会打,谢酌言在一旁帮她。

也不知是她们放水还是谢酌言太厉害,叶初苒几乎一直在赢。

麻将打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屋外的雪是下得越来越大,好像老天成心不让叶初苒回家,谢老太太说大雪阻碍开车,让她留下住一晚。

陆晚凝跟着附和道:“雪天路滑,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你留下住一晚,明天再让小言送你回去。”

叶初苒点头,雪确实下得大,她也不放心谢酌言开车。

晚饭后,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快八点时,叶初苒接到程汀澜打来的电话,她和谢酌言上了楼。

电话一接通,程汀澜开门见山就问:“你和他睡还是睡客房?”

“当然是客房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初苒,我没别要求,我只希望你们做好措施,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叶初苒脸一热,“知道了。”

谢酌言没有因为叶初苒留下来住,就跟她睡一间,挂断电话后,他邀请叶初苒到他房间看天文望远镜。

之后压着她在沙发上亲,他非得把自己搞得很狼狈才舍得让她回去。

叶初苒回客房后,谢酌言去阳台吹风,从初夜那天到现在,他们一次关系都没发生,时间地点都不允许。

毕业典礼

谢酌言是年初八上班。

上班后一直在公司附近住,他复工后很忙,公司又是不定时加班。

加上他还要改论文,压根就腾不出时间和叶初苒约会。

偏生他女朋友却非常理解他,怕去他那里住打扰到他写论文,每天就和他视频一个小时就满足了。

谢酌言对此感到很无奈。

2月20日那天,谢酌言又做了一个梦,再次梦到他乘坐那架飞机坠机,梦到他死了,家人给他下葬。

他还梦到哭得伤心欲绝的叶初苒,葬礼当天晚上,女孩纤薄瘦弱的身躯躺在床上痛哭,她压抑着哭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满脸泪痕。

谢酌言握紧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想醒来却醒不过来,女孩的压抑的哭声犹如响在耳边。

密密麻麻的痛感涌上心头,心痛到仿佛全身的血肉被割裂一般,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梦还在继续,那是个极其恶劣的天气,窗外下着大雨,叶初苒在浴室里,衣服都不脱就坐在浴缸里。

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脸色憔悴,双目哭得通红,眼泪无声地掉落,“阿言,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她仰头灌酒,许是喝得太急,叶初苒剧烈咳嗽起来,也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一把折叠水果刀,不带一丝犹豫地就往手腕上割,笑着闭上眼睛。

刀是割在她手腕上,谢酌言却觉得那把刀捅进了他心窝,心口疼得使他每吸一口空气都像在吸刀片。

谢酌言从床上惊醒。

他满头大汗,心脏还密密麻麻疼着,一连做了好几个梦,他整个人仿佛跑了长长的马拉松,虚脱了。

所以,他是死了吗?

忆起那天在酒店,叶初苒喝得酩酊大醉,说在套房看到了鬼,那天她也是像梦里那样,问他过得好不好。

后半夜。

谢酌言怎么也睡不着,闭眼就是叶初苒在浴缸割腕的画面,还有她像行尸走肉般去参加他的葬礼。

几个梦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