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只有陈之祺来的时候才会点燃,其实放眼四周哪一样东西又不是他的,佳音只是一个客,过客。

明亮的烛光下,陈之祺缓缓转身,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他穿一件雪白的长袍,就像佳音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笃定霸气,万人从中卓尔不凡。

佳音可以忽略他脸上隐忍的怒气,含笑走前,仰起头睇凝他的凤目,似要看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阿音……”

“嘘……”佳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慢慢地抬起脚尖,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陈之祺身子一僵,到底无法抵挡佳音主动的温存,等待多,为她担心的怒火一瞬间就熄灭了,剩下的只有满心满意的柔软。

他挑开她的唇,用牙齿噬咬她的舌尖,贪婪吸取她的气息,低语喃喃:“阿音,别让我再等你了。”

她的肌肤在他唇下一寸一存的滚烫,要燃烧一般,全身战栗着,迎合他更炽热的亲吻,这一刻,她情愿忘记那些爱恨情仇,只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

陈之祺却没想到佳音的反应是如此的热烈,略一怔愣:“阿音……”

“抱紧我,之祺,抱紧我……”她低语喘息,一双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象是怕他离开。

这样热情的佳音是陈之祺所没见过的,亦是陈之祺无法抵挡的,呼吸便渐渐粗重起来,再克制不住,展臂将她抱起大步朝后面寝室而去。

红绡帐暖,夏夜温存,罗裳褪尽,白皙肌肤在他手中轻颤,佳音满脸潮红却无退缩之意,只用盈盈润润如水的双目脉脉地望着他,象是要把他珍藏,刻在心里,成为终身的印记。

她半撑起身体,亲自为他宽衣。

陈之祺凤目颜色越来越深,是狂暴的海酝酿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在最后一丝意识残存之前,他问她:“你确定?”

佳音毫不迟疑地点头,甚而用热吻来诱惑他的意志力,一双手似最轻柔的羽毛,掠过他的喉结,耳轮,脖颈,至胸膛……

她的手是催欲的媚药,碾碎他的挣扎,血液沸腾不能自制,陈之祺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攻城掠池,用最原始,亦是最直接的方式来宣告他的占有欲。

似被潮水席卷在浪尖上,沉浮之间,他一次次将自己嵌进她的身体中,感受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欲望,却总是不能满足,他喜欢听她低喘呻吟,喜欢她叫他“之祺之祺”,喜欢她用讨饶而又渴望的表情看着他,喜欢她眼底的泪意,亦喜欢她在极致的欲望中用尖利的指尖嵌进他的后背……

所以他一次次的掠夺她的身体,恨不得就此骨血相溶不再分离。

佳音纵容自己沉浸在纯粹的肉体快乐中,不去想以前也不去想以后,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和她,在时间的荒野里狂欢。如果明天必然要面对那些沉重的现实,那么,她愿意这一刻永驻——就这一刻,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柄巨烛终于燃烧到尽头,灯花一闪,熄灭了。

佳音终于软在陈之祺怀里,全身的筋骨都似断了,再不能动,她感受陈之祺的手指温存地在肌肤上游走,只是不想说话,也不愿说话。

陈之祺却不知佳音今天经历了什么,只将她搂的紧紧的,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她的模样,待感觉到佳音别过脸去,他轻笑一声:“这会子才知道害羞么?”

见佳音不说话,陈之祺又道:“明日我就和母后说,婚期不能再拖了,待过了中秋,我就昭告天下册封你为后,以后咱们永远在一起,你说可好?”

“我累了,明个再说罢。”佳音闭上眼,一行清泪落于枕上,但寝室无灯,陈之祺并未看见。

他只是不满:“要是旁的女人听到我我说这话,还不知会高兴到什么程度。”

“我也很高兴。”

“阿音,以后不许不事先告知我就出宫,都不晓得你回来晚了,我有多担心。”

“嗯。”

陈之祺终于发觉佳音的情绪不对头,念头一转,不禁好笑,或许他的阿音是害羞罢,毕竟女人第一夜并非平常,他心里便有些歉意:“该在我们大婚的时候在……阿音,你不怪我心急罢?”

“我累了,之祺,有话明日再说,好么?”

“好。”陈之祺宠溺地应声,并体贴地将薄被往佳音的肩上拢一拢,内心充满爱恋的情绪:“睡吧。”

平安更在幽静的深宫中回响,一声一声催人入眠,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陈之祺闭上眼养神,他仍旧抱着佳音,唇角扬起微笑,似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陈之祺上朝,自有太监们在外面提醒,但他怕人惊醒佳音,所以睡得并不沉,听到有动静,便立刻摸黑披衣起身至外间起居室,教太监们伺候着梳洗,待换上上朝的龙袍,一切收拾整齐了,他又悄悄回转里间寝室,在黑暗中凝视佳音好一会才又离开。

陈之祺一走,佳音便睁开眼,呆呆地出了一会神,自己慢慢地撑起身子摸索着胡乱穿上衣裳,然后击掌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