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锦鸾更是魂飞魄散,跌在地上,喊道:“王爷,您凭什么责罚臣妾,臣妾并没做错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陈鞘不气反笑,摆摆手,几个太监应命,气势汹汹地过来,拉着苗锦鸾就往外走。

到现在苗锦鸾还不相信陈鞘敢下令杖责与她,被人拖着后退,扯开嗓子哭道:“我是秀女,王爷没权利责罚我!”

李香卉巴结陈鞘还不及,且事情因她而起,就是想替表妹求情也没胆子。秀女们不忍,同样无胆。永泰公主和其他几位王爷自幼长在宫中,见惯了这些,自然也不会劝。周大人周夫人张书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不会说什么。只有佳音心下恻然,又气陈鞘不分青红皂白地草菅人命,一时间火上头,赶前两步,欲为苗锦鸾说话,袖子却被张书林死死拽住。

佳音挣扎几下,只听张书林在她耳边小声道:“阿音,你若出头,事情只会更糟糕。”

佳音愣住。

就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太监提声通报:“万岁爷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回神,纷纷拜倒:“参见万岁,参见太后。”

“这是闹什么,大过节的,也不教人安生。”

太后被陈之祺搀扶着登上观景台,入眼就见被几个太监架着,发髻散乱,哭成泪人的苗锦鸾。

苗锦鸾已如惊弓之鸟,见着太后和皇帝更觉委屈,挣开太监的手,跪地磕头:“圣上救臣妾,太后娘娘救臣妾。”

太后沉下脸:“哭什么,有话好好说。”

“是。”苗锦鸾赶紧用袖子搽泪,犹自哽咽,断断续续道:“回太后娘娘,臣妾言语失当,冲撞了宁嘉王爷,但臣妾真不是有心,实难承受杖责之刑。”

“杖责?”太后诧异,抬头看看陈鞘:“鞘儿,怎么回事?”

陈鞘亦随众人跪在地上迎接皇帝和太后,此际被太后一问,笑道:“回母后,儿子气她胡言乱语,教人教训几杖,并不为过,母后不值当为此事烦心。”

太后蹙眉:“她是应选的秀女,得罪了你,也该教你皇兄责罚,何况今日是中秋节,一点点事情何必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

“是,母后教训的事。”

太后一来,陈鞘老实了,尤其他旁边两个女人低眉顺目地跪在后面,方才的荡浪之态半份不存。

不过陈鞘到底是陈鞘,自有一套手段,他只消使出一点把戏就教太后心软。陈鞘规规矩矩地朝陈之祺道:“皇兄,我受人几句话没什么,原本她是你的秀女,假以时日,指不定我还要叫她一声皇嫂,今日之事是我不该小题大做乱了礼数,这厢给皇兄赔礼了。”便做出一番委屈的样子。

平常陈鞘就爱甜言蜜语地哄太后开心,他孝顺起来比谁都孝顺,在太后眼里,这个小儿子听话,尊敬兄长,且从来不曾以权势压人,此际那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眨几下,又朝皇帝赔罪,那委屈的样子让太后就认为必定是苗锦鸾言语太过了,更何况陈鞘好歹是个王爷,岂是一个名份未定的秀女所能得罪的,皇家威严何在?

所以陈之祺尚未来得及回答陈鞘,太后忙道:“圣上,鞘儿他自来懂事,绝不会无故责罚与人,你切莫责怪他。”

陈之祺深知陈鞘的一贯伎俩,并不拆穿,当下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方转头问太后:“依母后所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苗锦鸾名份未定,就闹出事来,依哀家看,她实不堪继续留在宫中。今日是中秋节,杖责就免了,责令苗大人接她回去就是。”

“就依母后所说。”

一个秀女因过被责罚回家,以后如何见人?这责罚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莫大的耻辱,或许以后的下场连表姐都不如,苗锦鸾顿时瘫软在地上,疯了一样哭求:“太后,求您饶了臣妾,圣上,您替臣妾说句话罢……”

陈之祺拂袖一晒:“依朕看来,太后仁慈,责罚过轻了,一个女子口中无德,尚在储秀宫名份未定,就敢恶言伤人,其罪不可恕。有其父必有其女,苗大人的德行可见一斑,身为朝廷命官,不以树正气为准,惯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他教唆民众闹事无故焚烧商铺,朕已下旨将他与礼部尚书一起贬官罚俸了,回去后你父女二人一同反省罢,还不谢恩?”

苗锦鸾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原来她中伤佳音,且父亲在外与大臣们联络打压佳音,皇帝早已知道,此际不过是借机惩处而已。

这兄弟二人似乎是联手演出一幕戏,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胆敢藐视帝王尊严的人一个警告。听说苗大人与礼部尚书一起降罪贬官,佳音毛骨悚然,突然就觉得陈之祺与陈鞘心机之深,非她所能看透。

苗锦鸾虽然被太监拉出去,但方才的事还是影响了众人的情绪,尤其众秀女更胆战心惊,暗暗掂量此事的寓意。又怕太后不高兴,大伙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请太后焚香祈愿。

宫女太监们早就准备好拜月的线香和菊花酒。太后领头带着众人遥拜明月,酒撒苍穹,各人心中默默祈愿,礼成。

宫中尚未有皇后,按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