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护卫将手中的腰牌送上去,“找到郑副尉的腰牌了,就落在马厩附近。”

孙集将腰牌拿来查看,果然是郑副尉的那块。

“这腰牌不远,我们还找到了田福的尸身。田福就是郑副尉手下的军头,昨晚负责照料马匹。”

护卫说到这里,显然还有什么没有禀告。

孙集的神情更加阴沉,就在这时候,身边的人纷纷发出惊呼。

“这马怎么了?”

孙集抬起头看去,只见顺着马匹屁股淌下来一滩粪便,紧接着那匹马腿脚发颤,摔到在地。

“大人,那些准备要卖出去的马匹也是这样。”

“恐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孙集脑子一乱,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郑副尉。

我帮你

郑副尉是眼下最有可能给马匹做手脚的人。

战马是郑副尉接回来的,昨晚最后安排这些马匹的人也是他,军头尸身附近还找到了郑副尉的腰牌。

不止是孙集这样想,发现腰牌的护卫,也几乎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按理说郑副尉是孙大人最信任的人,但……谁又能说得好呢?

在洮州这些年,他们见的太多了,孙大人对付上一任知州,也是从那知州的心腹下手。

不过,没找到郑副尉之前,这只是猜测。

可现在孙集清楚的知道,他没时间去找郑副尉了。

周围的马匹陆续出现问题,所有人不得不从马背上跳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愕的神情。

“大人,这……可怎么办?这些马是走不得了。”

护卫的声音传来,孙集厉眼看过去,护卫立即噤声。还用得着有人提醒?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都是一群废物。

孙集心里怒骂一声,连几匹马都看管不好,出了事只会乱成一团。

孙集立即吩咐道:“去找找,还有没有能骑的马匹,派人去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人埋伏在附近?”

护卫们这才回过神。

不管是谁,向马匹下手,目的都很明确,怕他们从这里离开。

原本一支轻骑,行动敏捷,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福记”一行人和战马送出岷州,可现在马匹变成这样,反倒成了累赘。

孙集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多少,可这次竟然让他略微有些心惊,到现在为止,他想不到是谁在背后捣鬼。

那人真的买通了郑副尉的话……

孙集脊背莫名的一片冰凉。

那人掌握了他多少事可想而知,至少清楚他这次所有的安排。

孙集刚想到这里,派出去的护卫骑马回来报信:“大人,南边有一支兵马往这边来了。”

果然。

孙集吩咐身边副尉:“你们带一百轻骑迎过去,见到那些人,就说我们的人在前面发现了山匪,由麾下副尉带兵马前去围剿,不管他们有什么事,原地等待,等将山匪抓住,自会有人前来向他们问话。”

他是洮州知州,眼下暂时接管岷县,岷县的官员都该听他的吩咐,但他不能在这里露面,否则将来真的闹起来,他恐怕无法脱身,所以只能说麾下副尉围剿山匪。

孙集神情愈发威严、肃穆:“若是他们还不止步,便是与那些山匪有勾结,一律格杀勿论。”

有了这个借口,就算冲突起来,弄起兵乱,也可以向朝廷解释,岷县有人勾结山匪,他动用兵马,是无奈之举。

“得令。”两个副尉应声。

只不过,战马不能用,轻骑变成了步军,一百人一路向南阻拦而去。

护卫又寻来几匹能用的马。

不知道这些马被人下了什么药,上百匹竟然纷纷倒地,只能挑出三四十匹还算堪用。

“大人,”护卫道,“您先骑马离开这里。”

眼下他们带着这么多战马,不远处就是“福记”安放货物所在,真的被人堵在这里,百口莫辩。

相反的,如果他能顺利回到洮州,这里的事都能推到别人身上,甚至……可以说一切出于郑副尉之手。

孙集拿定了主意,翻身上马就要前行,只不过临走之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隋已。

遭遇变故不假,但孙集不是一个糊涂之人,给他一点时间,他立即就能恢复几分冷静。

他怎么能忘了这个人?

隋已十分关键。

孙集目光一扫,立即在不远处看到了隋已的人,隋已正查看看倒地的马匹,神情惊诧而慌张,一双眼睛中满是茫然。

这是还没回过神来。

“将她带上,”孙集看向隋已,“跟我们一同走。”他可以放了隋已,因为“福记”是冯家的,他护住了“福记”必定能取悦冯家。

但前提是他能脱身,而且隋已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中。

若是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