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的人,可不论男女。

好事说完了,还有一些不好的,洮州的几个村子加起来有十三个人战死,消息早就送回了洮州,赵景云带着人已经给了抚恤。

这次赵洛泱回来,还要送些东西过去,因为孙家村那汉子过世之前,还惦记着一桩事,赵洛泱得帮他完成。

没有在凤霞村停留,赵洛泱带着赵元让、赵元吉直接去了孙家村,方胜忠在村口等着,看到赵洛泱立即迎上前。

方胜忠道:“孙汉他娘和孩子在家中等着呢。”他带着孙汉的牌位从兴元府回到

洮州之后,就将孙汉娘和儿子接到了他家中。

孙汉为了救他才死的,从今往后孙汉的娘就是他的娘,孙汉的儿子他也会抚养长大。

赵洛泱跟着方胜忠一路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边的周阿婆。

周阿婆听说赵家女郎带来了儿子的东西,脸上的神情又是欢喜又是悲伤,起身拉住赵洛泱的手,却一时哽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婆,”赵洛泱又唤了一声,“我给孙叔治伤的时候,孙叔说,阿婆有腿疾,到了冬日格外难熬,他向我要了一个东西,让我送给您。”

周阿婆连连点头,嘴里念叨一个字:“好。”

赵洛泱转身从怀正手里接过棉衣:“这是咱们种的棉花做的,冬日里穿着这衣裳,您就不会觉得冷了。”

周阿婆的手放在棉衣上,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孙汉临走之前,她给他做的那件袍子,当时孙汉说什么来着?

他说:“娘手艺就是好,真软和。”

“软和,”周阿婆道,“真软和。”

周阿婆眼睛里淌下了泪水。

赵洛泱看向缩在一旁的孩子,她听孙汉说过,他的儿子叫孙乐平,是城里的先生给取的名儿。

孙乐平的娘去的早,这个家都靠孙汉一人支撑,其实孙汉本不该去兴元府,他跟着方胜忠一起离开,一来是个热血的汉子,二来也想为自己搏条出路。

赵洛泱向周阿婆道:“等村子里的学堂开了,就将平哥儿送来读书。”这不是孙汉托付的,但赵洛泱想这么做。

周阿婆连连道谢。

赵洛泱与孙乐平说了两句话,这才转身离开,她带来的不止是周阿婆的棉衣,洮州阵亡的人家中都要送上一件。

或许这棉衣算不得什么,却是他们从春耕时就期盼着的,那些人看不到了,他们的家人该最先穿。

等赵洛泱离开村子,方胜忠的妻室服侍着周阿婆将棉衣换上。

穿上这一身,周阿婆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半晌她太开口道:“真暖和。”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孙汉牌位的方向,再次喊了一声:“汉儿,娘可真暖和。”

干劲儿十足

一场战事后,最难的就是给阵亡的人家中送去消息。看着那一张张悲伤、难过的面孔,心底里也会跟着难受,但这也是最重要的,将死去的人最后的心愿送到,还要结束这场期盼和等待,告诉他们的家人,悲伤之后该往前走了。

周阿婆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得方胜忠媳妇也跟着哽咽起来,正难受着,方家院子里再次进来不少人,都是孙家村的人,大伙儿送什么的都有,几个年纪大的阿婆上前劝说,他们别的做不到,但是能与方胜忠一家人一样,帮着照顾周阿婆和平哥儿。

赵洛泱又去了其余几家,将提前做好的棉衣送过去。棉衣这样的东西其实不能算是什么抚恤,但也代表一件事,将来无论有什么好的东西,首先被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家。

等赵洛泱回到凤霞村,骡车上的油布才被拿下来,这时候众人才瞧见骡车上拉着的东西,都是些木料。

“这是做啥的?”曹老太看不明白,转头问杨老太,杨老太不在村中的时候,她也能出出主意,周围村中年纪大点的老太太都愿意听她的,每次嘱咐完大家做活计,曹老太都会背着手离开,至少有杨老太一半的气势。

现在杨老太回来了,曹老太身形好似都矮了几分,遇到啥下意识地就要缠着杨老太问。

杨老太道:“这是兴元府的工匠做的,棉花用的纺车。”

纺车曹老太知道,弄棉花还得做别的纺车?

曹老太喃喃地道:“有啥不一样?”

“自然不同,”杨老太道,“要不然能千里迢迢带回来?”

这棉花用的纺车,从前的蚕丝也是能用的,而且能纺出多股线,除此之外,他们还做些筛子,用来筛棉花。

杨老太回来的路上都能想到,这些东西发下去会咋样。

赵学义带着人忙乎了好久才有这样的结果,牛道昌父子俩也跟着一同回来了洮州,后面需要的东西,牛家父子会带着人继续做。

牛道昌喜欢做这个,跟做火器的时候不一样,火器是为了自保,但也跟着担惊受怕,万一弄不好了,炸到自己人可

咋办?

做纺车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这东西做好了,再好好教下去,做出来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