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相王坐上马车之后,走在最前面开路的家将,很快就又奔了回来:“王爷,咱们不能往南走,南边城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相王皱起眉头:“武卫军不是才到千阳城?还没打过来吗?怎么城内的人那么快知晓消息?”

家将忍不住心中叹气:“是那些得了消息的将士在向城外运财物。”

那些将领到凤翔府没多久,却不知用什么手段弄来了不少家财,听说藩地兵马打过来了,他们为保自己财物不受损失,正一车车地往外运。

正是这些车马和人堵塞的官路。

更可笑的是,那些将领还强抢了不少女子,有些女子的家中人寻来,准备趁乱将她们带走,总之各种状况频出,让城内乱成一锅粥。

“废物。”相王喊了一声。

城内的守军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不想着如何坚守城池,而是先保全自己的财物,可想而知,如果武卫军打过来,他们会立即弃城。

相王道:“走另一个城门。”

趁着武卫军还没来,从别的门出城也是一样。

家将应声,立即带着人调转方向,要从北门出去。

队伍才没走多远,就又听到前面一阵喧哗。

相王府的家将再次去打探,不久之后,家将面色难看地回来禀告:“王爷,北门也被堵了,也是城内的百姓,他们还抓了城中的守军。”

“什么?”相王眉头皱得更深。

“拿下他们。”

“他们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几日说是山匪来了,根本就是他们假扮的。”

“要不是藩地的人暗中帮忙,将闯入村中的兵卒杀了,还不知要死几个人。”

“之前咱们不敢说,现在武卫军打过来了,我们不如将城门攻下,迎武卫军入城。”

断断续续的声音入耳,相王突然打了个冷颤。

城内的百姓造反了,他们要与朝廷兵马对抗,还要将凤翔府献给萧煜。

占城

相王稳住心神,一群手无寸铁的乌合之众,就算真的要闹事,怎么可能敌的过握着利器的朝廷兵马。

只要他们敢闹,就杀几个带头的威慑,然后将这口锅丢在豫王头上。

相王看向家将:“你带些人去找城中的守军,帮他们一同收拾掉那些豫王派来的奸细。”

家将一听就明白了,既然是奸细,随便杀了就是,也免了规劝和询问,以雷霆之势就能压住这一波叛乱。

家将带着人去往衙署,相王吩咐其余人:“在这里盯着,一旦城门这边有松动,我们立即就冲出城去。”

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自然也是老的最狡猾,到了关键时刻,相王知晓保住性命最重要,城里的混乱能不能平息那都是小事一桩。

少了一些家将也是好事,免得让他们看起来太扎眼。

相王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他那耀眼的王爷服饰,免得被人认出,眼下也丢弃掉华丽的车马,吩咐人换成寻常骡车,他外面套了件布衣长袍,缩入车厢中,等着出现转机。

不过让相王没想到的是,城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一下子全涌了过来。

“衙门来人了。”

有人喊了一声,周围登时一片骚乱。

接着报信的人奔过来:“衙门那边带了几百人过来,让我们立即散去,否则全都算作谋逆之罪。”

谋逆要牵连全家,这样的话说出来众人脸上都有几分惧意,不过很快就有人道:“是不是前些日子进入城内的那些兵马?”

报信的人点点头。

之前说话的人立即激愤起来:“若是他们,就算有谋逆的罪名,老子也跟他们拼了。”

说着那人向周围人抱拳:“这里不少人应该都认得我,我在西市开了个扁食摊子,早出晚归就赚个活命的银钱,那群兵卒入城当日,就来我摊子上吃扁食,那些畜生不但不给银钱,还调戏我家内子,我们反抗就被砸了摊子。”

“我那内子不堪受辱,当晚就自尽了,如今我是家破人亡,不怕被他们扣上什么谋逆大罪。”

这人的话,

再次燃起众人的怒火。

“我呸,”又有人道,“什么谋逆,我都听说了,是那相王谋反,这些入城的兵马,根本就是相王发动兵乱聚集起来的。”

“不然他们入城当日,我们的父母官怎么就不见了?想让我们退也可以,让老父母出来说话,为我们做主。”

“对,对,让老父母出来。”

喊声越来越大。

百姓们要见城中的父母官,这是很正常的请求,但是相王却不能满足,因为凤翔的父母官已经被他软禁,只因那人质疑他聚兵的居心,无论他如何辩解,那一根筋的官员都要他拿出朝廷的正经文书。

证明他来此地是为了讨逆。

他一怒之下将人关入了衙署大牢,准备晾一阵子,到时候再硬的骨头也软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