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兀暗中给其使了个眼色,示意点到即止。

此时的卓蔚成还不知道面前两人的“小心思”,内心涌动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三个人都应了声后,行色匆匆的郁景徐便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一手提着外卖保温袋,另一手提着一袋红富士苹果,在看到桌上的两个果篮后,怔愣了一瞬。

岁月与绮梦

言舍长在这时终于觉醒了自己的洞察力,挤眉弄眼道:“学弟来了啊,那我和阿洛就先走了,下午还要上古汉呢。”

他们向郁景徐点头致意后,立时出了病房,丝毫不给卓蔚成挽留的机会(当然病号本人表示也并不想挽留)。

躺在病床上的卓蔚成颇为无语,“这两个人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啊景徐,来,别站着了快坐下。”

他朝还呆站在原地的郁景徐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叙话。

郁景徐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过没有依他所言坐下,而是把热气腾腾的饭盒打开晾凉,卓蔚成瞅了一眼,是鱼头豆腐汤泡饭,奶白色的汤头点缀着葱花,上面还浮着半个煮熟的鸡蛋。

“听人说这是补脑的菜式,还不知道学长你喜不喜欢。”

卓蔚成平日里爱在床上躺着,这会儿脑袋受伤到了正该静养的关头,倒又躺不住,老想着起来蹦跶蹦跶。

所以此刻,他对吃饭兴致缺缺,“景徐,我早上吃了还没怎么消化,可能是躺得太久导致积了食,兴许起来走走就好了。”

郁景徐听着前半段,眼底懊恼,似是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可听到后半段时,却立刻眉间微蹙。

“除了脑震荡,学长身上还有好几处拉伤。”

“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专注地和郁景徐对视,眉梢时不时流露出几分恳求之意。

郁景徐轻叹道:“先吃饭。”

见其有松动之意,卓蔚成趁热打铁道:“其实我更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知道郁景徐帮他整理了几套衣服,装在包里带了过来。

对方打量着他那套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鸿运当头”装扮,这和洁白的床单形成了鲜明反差,“那我一会儿去接点热水,你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擦澡。”

似乎是为了让他安心吃饭,郁景徐立马端着盆进了卫生间帮忙放温水。

饭后,脚再次接触到地面的卓蔚成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试探性地走了两步,果然浑身筋痛,像是在一天之内帮十个人代考了一千米,文院人的比喻真是贴切。

郁景徐知道学长在这方面脸皮薄,也就没提帮他擦澡的事,只是多留意了下卫生间里的动静。

即使处于受伤状态,卓蔚成的动作依然十分迅速,尽可能地清洁了一遍之后,换上了一套白t恤配黑长裤的经典装扮,还特意捯饬了两下额发。

“学长这是要出门?”郁景徐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

卓蔚成摇头,“岂敢,是再过一会儿,我姐就要来了。”

学长的亲人之前听他偶然提起时,似乎关系并不见得太好。

“那我先回避一下,晚上再来陪学长。”郁景徐说着就要收拾饭盒出去。

“景徐,谢谢你。”

刚刚踏出病房的他闻声回头,看见学长对自己露出了风雨欲来前般的苦涩笑容。

他走以后,卓蔚成唇角的最后一丝弧度也消失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在病房中响起,突兀而急促。

“请进。”卓蔚成缓缓躺倒,替自己掖好了被子。

未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穿着米色西装套裙的女人便踩着恨天高走了进来。

除却那半长卷发和淡雅妆容,她与卓蔚成极为肖似,眼慧的旁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亲缘关系。

只是前者富有年龄和阅历的加持,且长相从五官上来看甚至比卓蔚成显得更为凌厉,她就是卓蔚成的姐姐,卓启昕,现年三十二岁,已经接过了父母手里的大半事业。

至于卓蔚成和她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四个月之前。

她把卓蔚成猜不出价格的包重重甩在桌上,目光淡淡从他裸露出来的臂膀扫过,“作为一个病人,需要我来提醒你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不需要。”

卓启昕完全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不情不愿,直截了当地就在陪护椅上坐下,又开始调侃一旁的果篮,“我还以为,你那些朋友们都只是摆设呢,看来你转专业过后,日子过得还不错。”

确切来说,姐弟之间的关系也是在他离开生科院后,才开始渐渐破冰,至于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卓蔚成开口转移了话题,“阮先生没和你一起来?”

卓启昕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挪回到他身上,“我知道你不待见凡南,就让他待在家里看孩子了。倒是你,与其有空关心一个你讨厌的人,还不如想想我——这个一进门就没被你正